“竖子,匹夫!”双目赤红的壮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些往日亲近的邻里破口大骂,心里无限悲凉。
他何曾想到,自己在沙场亡命厮杀,居然是为了保护这些软蛋。
莫名间,他为自己流的血,为死在沙场上的袍泽感到极为不平。
潸然叹息,壮汉放弃了联合村民共抗妖怪的天真想法,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冲到路垄边上,杵着犁耙严阵以待。
身后的村子是他家里几代人生活过的家园,哪怕乡亲早就没有了血性,他依旧不容任何人玷污家园。
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日上三竿,壮汉在骄阳底下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蛇首山的方向,只要一见到妖怪的身影,他就立即拼命!
只是等了半天,早就过了小妖约定好接人的时辰,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壮汉和村民们不禁大感疑惑。
“叮铃铃~”
突然间,壮汉眼尖地发现土路尽头有一个骑牛少年径直而来。
那少年唇红齿白,白衣胜雪,眼帘似阖非阖,慵懒地斜躺在大青牛的宽厚背脊上,一只青铜铃铛挂在牛角上,随着老牛迈步叮当作响。
所有人都愣愣地望着突兀出现的骑牛少年。
待到七八步近前,少年似刚睡醒般,从牛背上坐直伸了个大懒腰,哼哧道,“各位乡亲,听闻左近蛇首山上闹妖怪,请问该如何走?”
霎时间,村民们纷纷色变,壮汉更是不动声色地握紧犁耙,沉声戒备道,“哪来的无知少年,知道蛇首山上闹妖怪还敢去,莫不是活腻了么?”
少年闻言也不恼,轻笑着从大青牛硕大牛角下摘下一个包袱,一把丢在壮汉面前。
壮汉定睛一看,那散开的包袱里居然是一颗血迹犹新的大号耗子脑袋,顿时吓了一跳,指着少年诧声道,“你,你,你到底想作甚?”
虽然壮汉有舍命相搏的勇气,但内里却又自知之明。
妖魔鬼怪,哪怕是最低级的游魂与妖精,都非凡人所能力抗。
眼下那颗血淋淋的耗子脑袋,分明就是从妖精身上摘下的,少年如此云淡风轻,想必来历不凡啊。
如若与之沾上干系,焉知会不会连累小王庄。
不少当日在场的村民见到鼠妖头颅后吓得脸色发青,两股战战,看少年的眼神如同见鬼。
少年呵呵一笑,淡然道,“贫道绍州景山宗掌门袁鱼机云游至此,欲为民除害,请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