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慎刑司,天牢。
此刻雍盛帝的脸色正如义忠亲王所料,难看至极。
看着这身穿道袍满脸绝决的少年,此时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碎裂的道袍缝隙间,暗红的皮肉翻卷着,少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仍咬牙切齿大骂着:
“狗皇帝,你可知身上流着一半我姜家的血?!
孝贤文皇后多么善良的一个人,被你们这狼心狗肺的天家父子生生逼死!
我姜家老太师承太祖所托尽心辅佐那刘瑜,结果呢?我姜家一门一百三十余口,竟被那忘恩负义之徒一朝杀尽,若非上天垂怜,我也活不到今日。
此番能手刃那猪狗不如的畜生,余愿足矣。要杀便给个痛快,我姜焕绝不皱一下眉头!”
雍盛帝阴沉着脸看着少年道:
“你叫姜焕,是哪一支的?”
少年口中吐出一口血痰,不屑的道:
“告之你又何妨,我乃文皇后大兄姜氏齐政之长房长孙,
怎么,下不了手?不必客气,今日我不死,来日也必寻机杀了尔等,以告慰我姜家满门忠烈!”
雍盛帝却嗤笑一声道:
“满门忠烈?笑话,姜氏联合文武百官欲在大朝之日行逼宫叛逆之举,有何脸面自称忠烈?!”
少年却笑的更大声了,只笑的雍盛帝的脸色更加阴沉,笑的自己满身的鞭痕都重新淌血却浑然不觉,这才止住笑,充血的眼睛恨恨的看着雍盛帝大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姜家位高权重不假,但若要行叛逆之举何不趁刘瑜那小人未成气候之时动手,非要等到他亲政以后?
自古飞鸟尽良弓藏,刘雍你想辱我年幼不成?!”
看着雍盛帝阴沉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愕,少年冷哼一声道:
“今日我姜焕即入此地,只求速死,莫要再啰嗦,动手吧!”
雍盛帝不死心的道:
“是谁指使你的?”
少年冷笑一声道:
“如今你这深宫内院,当真如筛子一般,你慢慢去查呀,想让我开口,白日做梦!哈哈哈~~”
狂傲惨烈的大笑声激荡整个地牢内,雍盛帝见此,阴着脸默默转身沉声吩咐道:
“给他个痛快吧!”
“是!”
直到走出暗无天日的地牢,阴沉的天空依旧大雨滂沱,像极了此刻帝王的心境,悲凉中透出纷乱和些许无奈。
京城的大雨接连下了两日,地势相对低洼的北城内积水已没过了小腿,城防营的官兵配合着兵马司和顺天府的衙役,正趁着雨停忙碌的疏通着排水渠,
北城居民也自发的由保长组织了些轻壮参于进来,一片军民一家亲的和睦气氛。
因大雨所阻船行缓慢,贾瑞一行只到今日方才靠岸,长长的伸展了一下臂膀,舒缓了有些酸麻的四肢,贾瑞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