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以平静的语调开口道:
“今日大宴,众爱卿心中所想朕已全然知晓,有些话朕便不多说了。”
说完又挥了挥手。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一队禁卫终于将那三口大箱子抬至宴会中央空地上。接着说:
“郭爱卿,元爱卿,且上前查看,封条是否动过。”
两人忙口称遵旨上前查看。
郭铭看过后明显松了口气,元廓却是目露惊疑。还是郭铭首先转过身回道:
“回陛下,并未有任何松动迹象。”
“嗯,元爱卿呢?”
“回陛下,并无不妥。”
“那便好,两位爱卿且先就座吧。”
扫了眼众臣各异的面色,雍正帝稍提了提声音说道:
“想必此是何物大家皆心知肚明,从那逆商赵家获罪至今,几个月来众爱卿暗中的小动作不断,搞的京城暗流涌动乌烟瘴气。
今日终见此物,可有卿家愿告诉朕,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三箱东西?”
一片嗡嗡的议论事过后,郭铭知道此时该他说话了,便沉吟一番拱手回道:
“回陛下,老臣以为,此物乃千百年来从未有过之邪祟,不但不亦公之于众,老臣窃以为它本就不该出现在我大朝堂。更不应出现在这中秋大宴之上。
陛下乃天子,行堂堂正正之王道,切不可因区区浊物而乱了方寸才是。”
雍盛帝脸上表情不变,甚至还轻轻点了点头道:
“郭爱卿之言甚合朕意。朕乃天子,行正道。
朕得此物,只是不愿宵小之人得之乱我大玄江山,从未想过用它来得到些什么。”
说完像是无意间,扫了一眼右边的席位,众人皆知,那里坐着的,却是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义忠亲王刘晖。
此时的刘晖也只眼角微微颤了一颤,仍是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甚至桌前的酒菜从始至终也未动分毫。
雍盛帝心里冷哼一声,接着开口道:
“然朕实有一事不明:朕继位以来夙夜忧叹。国库空虚政令难行,然赵栋此寮却可用此物,多年来驱使我大玄官吏如使牛马。扬州赵府的一封密信,甚至比朕的圣旨还要管用。
郭爱卿,你来回答朕,朕的正道,错了吗?!”
郭铭脸色难看至极,但他深有城府,又岂会如此简单被难倒,只见他站起身来,正欲至阶前跪倒,却见雍盛帝摆了摆手道:
“今日乃大宴,并非朝堂之上,畅所欲言便是,不必过于拘礼。”
郭铭想要做的姿态被堵了回去,眼中的忧色更重,只好拱拱手道:
“陛下诘问,臣不得不答。自古以来正道多沧桑,行邪祟恶事者却偶可快速达成目的,这便是邪道屡禁不绝的原因。
然千百年来,大行于世者何?正道也!究其因便是,正道乃天道,不容亵渎。
陛下乃天道之子,行正道乃天意,顺应天意方得民心。民心所向区区邪祟之物又如何憾动我大玄基业!”
元廓轻轻冷哼一声,雍盛帝却轻拍了两个手笑道:
“郭爱卿说的好,朕乃天道之子,些许宵小欲以邪魔歪道之物憾我大玄正统,简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