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伯眼里透出些许无奈,只好接了这看似莫名其妙的谕旨,重回了王府。
贾瑞完全不知道因着自己的被罚,不但彻底扬名整个京城,各公侯府内也已是暗流涌动。前世加今生第一次‘蹲号子’的他,正好奇的打量着这慎刑司的内狱。
只见牢房内光线充足,打扫的干干净净,床上的背子虽颜色不艳却崭新干燥,床边放着一张一米见方的四方木桌,两个矮凳。
看似简陋却并不脏乱。不一会儿,三个内监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领头的内监一边吩咐摆膳一边笑着对贾瑞道:
“贾县子好好休息,这是陛下令奴才们拿来的菜品,又因着贾县子有伤在身,特地挑了些素的呈上来。以后贾县子有什么爱吃的菜尽管吩咐,奴才们定伺候您周到些。”
“公公客气了,贾某乃罪人一个,怎可如此劳烦。”
贾瑞有些明白了,不料内监却道:
“这可不是劳烦,是陛下亲口嘱咐过的。贾县子,你可要心中有数才好。”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贾瑞哪里不明白,忙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忍痛跪地道:
“小子能得陛下如此关爱,定粉身碎骨以报皇恩!”
内监满意的点点头,有意等了一会儿,这才状似慌乱的道:
“贾县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您可还带着伤呢。您要有个好歹,陛下那里奴才们可当真不好交待了。
你们俩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县子躺好!”
贾瑞一边由着二人将自己重新弄回庆上趴好,一边问道:
“今日承蒙公公照拂了,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原来这内监便是那高荃的干儿子,早年间差点被赵太后身边的宫人打死,也是他命不该绝,被高荃撞上了,便顺手救了下来。
午间高荃突然离世,雍盛帝便提了他接班。
“洒家高至忠,如今是陛下身边的内侍总管。”
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道:
“这是大内最好的‘雪肤散’,由多种名贵药材制成,很是难得,用完不留疤。陛下特意吩咐了拿一瓶于贾县子的。”
说完竟是要直接帮贾瑞敷药,贾瑞心里别扭,忙伸手抢过药瓶道:
“区区小伤怎敢劳烦高总管,一会我寻个狱卒胡乱抹了便是。”
高至忠心里纳罕,那个在金殿前挥斥方遒的少年郞竟也有脸红的时候。心思一转便道:
“也好,不过毕竟伤处特别,待洒家寻了县子的家里人过来侍奉着,可不能慢待了您不是。”
作为医者,贾瑞自己只闻了一下便知,这里面的确是极为珍贵的药材。
他虽然知道既然赴宴,必有此一难,当然也是心甘情愿被皇帝当枪使的,不然不会如此锋芒毕露。
同样,这也是他最快提升地位的方法。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把双刃剑,当皇帝不再需要他时,便会忌惮其锋芒而弃之。
但此时的他没有别的办法,虽是一步步被雍盛帝安排着,他其实也心甘情愿。可总感觉这恩赏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计。、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全因他那还不亦公之与众的特殊身份。
大玄宫,门前广场。
此时大宴已经进行到中场,不胜酒力的文臣有些已然微醺。
雍盛帝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轻挥了挥手停了鼓乐,众大臣知是要说正事了,殿前瞬间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