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十之都不可信。
故意切断电闸的夜晚, 烛火燃烧到2点多, 散尽了自身最后一丝光亮,窗外淡薄的月光得以照进来,映出室内纠缠的人影。
细白手指竭力朝外伸,像只破土而出的嫩芽, 抓住被单一角试图逃离, 却被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 桎梏着重新压回枕间。
客厅西洋钟响起3点钟的钟声时, 电闸才被沈时白重新打开,满室短暂地明亮如昼,他进屋, 抱起床上全身透粉的女人,走进浴室。
程露闭眼昏睡前,脑子已经盛满浆糊,不太能清楚回想起,自己是怎么从起初的居高临下, 变成最后的深陷棉花云。
只知道重新睁开眼,床头的闹钟明确显示, 已经中午12点。
她腰酸腿痛, 嗓子干哑, 仿佛梦里跑过场马拉松, 身为始作俑者的男人此刻却早已衣冠楚楚,嘴角噙着温文尔雅地笑意。
沈时白坐在床边,俯首亲了亲她额头,问“沈太太, 我帮你跟助理打过招呼了,今天你可以在家办公,现在想吃点什么吗”
“你”程露嗓子里像被人塞进把细沙,有气无力地瞥他,“现在又要听我的意思了”
这语调听起来,怨念可太重了。
沈时白心知肚明,手指抚她鬓边发丝,梳理的动作都带着怜爱,“怕你累,体力活儿自然该由我干,除此之外,我还是都听你的。”
程露刚醒,全身使不上劲儿,拳头都握不紧,揍人揍得像撒娇、像打情骂俏,“沈先生,请问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起哪个词吗”
沈时白如同住在她脑子里,笑说“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衣冠禽兽。”
程露一字一顿说完,沈时白沉默了片刻,自我纾解道“可我非常愿意当做你是在夸我。”
指尖被那男人捏起来,递到唇边,虔诚而绅士地一吻,“谢谢你的评价,沈太太,我很喜欢。”
室内温度并不低,可小臂接触到被子外的空气,还是让程露皮肤上略微泛出一层细小颗粒。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每每都会被这男人偶尔冒出来的厚颜无耻属性,弄得绷不住想乐。
“变态”
觑他一眼,程露无视了他还在场的目光,掀被子起身,忍着酸痛从另一侧下床,从衣架上抓过睡袍,遮盖住自己“痕迹斑驳”的身体。
谁成想脚才落地,才发现有点站不稳,腿发软、头犯晕,冷不防又两眼发黑地跌坐回到床边。
正打算出门为她准备爱心早午餐的男人,余光瞥见,手搭在门把手上一顿,忙两步过来扶住她双肩。
“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
程露重重眨了眨眼,很有点无奈地跟他说“沈时白,我好像生病了,脑子里装了半瓶水,直晃荡。”
这描述,囫囵显得幼稚,教他忍不住勾唇,抬手覆在女人额头摸了摸,体感温度并不高,应该只是换季免疫力下降,导致的普通感冒。
“坐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