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钟婆婆的院子，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陆清檀留了下来。

她就靠坐在石登上，用手撑着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钟婆婆就坐在陆清檀身旁，看了她几眼，但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专注着手边的针线活儿。

钟婆婆是青玉司的老人了，比陆清檀待的时间还要长，她是上一任青玉司主周璞的灵侍，那时候大家还不叫她钟婆婆，只是唤她的名字钟谜，应该说周璞身死，她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青玉司了，是陆清檀让她留下来的。

那时候陆清檀刚刚下山，她按照惯例在山下接陆清檀，看到陆清檀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青玉司主很不一样。

她身上脏脏的，血和土混在一起，手里提着把沾了湿土的剑。见到钟谜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抬眸问她，“雪融化了是春天吗？”

钟谜愣了愣，没想到刚见面她会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回道，“那要看是哪场雪了，若说是第一场雪，那融了还是会下另一场，若说是最后一场倒是有这个可能。”

陆清檀闻言，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好半天，才低头小声的道，“骗子。”

钟谜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是带着她进青玉司，让她选好灵侍，属于她陆清檀自己的灵侍。

青玉司主的灵侍也是要经过重重厮杀挑选出来的，钟谜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青玉司的惯例。

可是陆清檀拒绝了，她抬头问钟谜，“你可以做我的灵侍吗？”

钟谜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却是坚决的，“不能，我已经是别人的灵侍了，就不能再做你的，你得自己选，等你选好了，我就得离开了。”

陆清檀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但是或许是不想让钟谜离开，陆清檀很长时间里一直都没有选灵侍，钟谜也就一直待在青玉司陪着她。

有一次钟谜问她，“你为何还不选灵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