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东不到五十里地,一队兵士手执刀枪,押着十几辆囚车,正向杭州城方向而行。
前面四五辆囚车内,监禁着都是男子,老少皆有,衣着也都很是光鲜,其后的囚车则是囚着老弱妇孺,其中有两辆车里的少妇怀中还抱着在襁褓中的婴儿,婴儿沿途啼哭不休,母亲温言相呵,婴儿依然是啼哭不止。
十几辆囚车后面,更有十几辆装运货物的大马车,车上装满了木箱,马拉人推,走得并不快。
最前面是五十多名骑兵开道,后面有近两百名身着甲胄的兵士手持长枪腰佩弯刀押送囚车,整个队伍就宛若一条逶迤前行的长蛇。
囚车中的囚犯一个个脸色惨白,面如死灰,有人坐在囚车中,呆呆看着天幕,一脸绝望。
“将军,天黑之前,应该可以抵达杭州城。”队伍最前方,几名身披甲胄的武官簇拥着一名披有灰色大氅的将官,一人笑着向那将官道:“咱们抄了嘉兴府第一士绅,一切顺利,收获满满,回到杭州城,安兴候定然是欢喜,一定会重重有赏。”
那武将却不似其他人带着甲盔,而是戴着造型特别的布冠,地方上的人或许不明所以,但神策军的人却都知道,军中出身宫中宦将的将官,都是戴着布冠。
这名宦将只是一名游击将军,不过宦官出身,在一众神策军将士面前倒是高高在上,瞥了一眼,冷冰冰道:“卫家勾结江南七姓图谋造反,我们此行江南,是为了平定叛乱,报效圣人,什么赏不赏的?”
众人顿时不敢多说。
“不过安兴候出手阔绰,不会亏待咱们倒是真的。”游击将军随即笑道:“有功当赏,这也是咱们神策军的老规矩。安兴候是个明事理的人,咱们立了功,他自然不会小气。”
听游击将军这样一说,众人顿时都笑起来。
“将军,天色尚早,要不要歇一歇?”边上有人恭敬道:“这两天将军辛累得很,今天又是一直赶路,要真是累坏了将军,咱们心里可不好受。”
游击将军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这马屁拍着舒坦。”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歇歇也无妨。”
当下队伍便即在路上停下来,早有人备上点心和水送过来,游击将军吃了两块点心,瞧见囚车
中失魂落魄的众人,唇角泛起一丝怪笑,取了一块糕点在手中,走到第一辆囚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