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中关着一名老者和两名中年人,三人的眉眼颇为酷似。
“卫老爷,一路辛苦了。”游击将军笑道:“再有几十里地就到了杭州城,进了杭州城,就不必如此颠簸了。”
那老者这才看向游击将军,双手握住囚车栅条,虚弱道:“将军,求你明察,我们虽然与杭州几大世家有生意往来,可是除了生意,在其他事情上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图谋造反之事,我们一无所知,若是知道,也早就报了官,求你做主,还我们清白!”
“江南世家同气连枝,江南七姓造反,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岂会置身事外?”游击将军似笑非笑:“而且已经有人将你们卫家拱了出来,否则我们为何不辞辛苦要跑到嘉兴去抓捕你们?卫老爷,看你年事已高,我给你指条道,等到了杭州,你自己主动招供谋反之罪,千万不要死鸭子嘴硬,否则那边有的是严酷刑罚审讯,你受了刑,最后还是要招供,既然如此,还不如免去皮肉之苦。”
“我们卫家对朝廷忠心耿耿,每年缴纳税银,朝廷有事,还会捐献大笔银子。”一名中年人沉声道:“卫家清清白白,从无谋反之心,为何要主动招供?”
游击将军笑道:“我看你们父子三人也不是蠢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这么糊涂?”
“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死个明白。”中年人却无惧色,冷笑道:“就算你们是神策军,也不能诬陷无辜。”
卫老爷却是叹了口气,道:“别说了。”
“父亲,难道咱们就任由他们构陷?”中年人厉声道:“仅凭几封伪造的书信,加上不明所以的几句证言,就说卫家谋反,将一家老小全都抓来,这大唐的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另一名中年人靠坐在囚车里,也不说话。
游击将军脸色阴冷起来,凑近过去,低声道:“你要王法?难道你不知道,神策军就是王法。知道此番统兵的主将是谁吗?安兴候夏侯宁,他是国相之子,难道夏侯家还算不得王法?”
中年人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再发出声音。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游击将军笑道:“我若是你们,到了杭州城,主动坦白谋反之罪,然后恳求安兴候怜悯,放过你们的妻儿,如此或许还能保住一丝血脉。神策军从来不怕硬骨头,骨头越硬,我们的刀子越锋利。杭州孙家你们自然是知道的,他们硬气得很,安兴候将他们谋反的罪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拒绝认罪,可知道结果?一家老小二十七口,一个不剩,全都砍了脑袋。”
卫家父子都是变了颜色,游击将军含笑轻声道:“我是好心,登你们家门的时候,你们立刻孝敬了一万两,很懂规矩,看在那一万两银子的份上,我才给你们指条道,你们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当是废话。”将手中的那块糕点递过去,送到卫老爷面前:“卫老爷,这样上好的玫瑰糕,以后你只怕再也无福消受了,最后尝一口,我这人就是心善,看不得老弱受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