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残局(1 / 4)

华灯起,酒正浓。夜已醉,人亦醉。

酒酣耳热诉衷肠,笑人疏狂已疏狂。

该醉的人已经醉了,想醉的人也醉了,不想醉的秋歌依然很清醒。因为此刻的他正专注于一件事情,他在专注于某一件事时经常告诫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

他正在专注于笑忘楼大厅里的残局,如一座蜡像一样他已经静静伫立在那里半个时辰了。他的脑海中早已金戈铁马,战火连天了,但他的脸依然那么平静,看不出有丝毫的表情。只有他偶尔跳动眉头和眨动的眼睛告诉别人他正在推演着眼前这盘残局,他的脑中也许在声东击西,也许在欲擒故纵,也许在瞒天过海……。

笑忘楼的残局每天都是独占一桌,而且永远是摆在大厅正中央的。你可以独自钻研,也可以邀约上三、五棋友相互对弈、推演,纵横捭阖。倘若你有了必胜的信心只须知会跑堂的小二一下就会有人来和你对弈,不一定是任逍,有可能是笑忘楼的掌柜舒无是。

现在这盘棋已经摆了一年零三个月又二十四天了,前来研究的人也不少,但至今无人能破解,所以大家早已只是把它当做一件摆设了,因为人们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且无解。其实残局都是有解的,若前提是红、黑可以任选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只有胜与和,若是不能任选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就三种可能都有。而任逍所摆的每一盘残局都是可以让挑战者任选的,胜了自不必说,若是和局仍然算任逍输。他之所以摆残局完全是因为他爱棋,只为找到几个能与他切磋几局的棋友,以棋怡情。

秋歌已又看了近一刻钟,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似刚刚完成了一件极其辛苦、劳累的工作一般。他又深呼吸了几口,又喝了两口茶他才向小二知会了一声,小二立即向后堂走去,刚走到柜台边居然遇见了大老板任逍,于是小二便把秋歌要挑战残局的事向任逍禀报了。

稍倾,只见一位年近古稀旬,头发胡子已经雪白的老者健步而来。但见他身形挺拔、健硕,精神矍铄,面容稍显清瘦,双目深邃而平静,尤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

“任老板……”大堂里已有人惊呼出声。任逍早已习惯了别人称呼他为“任老板”,他也更喜欢别人这样叫他。一般他是不会到大堂来的,偶尔心情不错时他会到大堂中随便走走。今天他的心情显然不错,当听说有人要挑战残局时,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高兴起来。他觉得他突然有了想下一局的冲动,而在他听说挑战者还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时,他的兴趣更浓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想见见这个少年,他都没想过这个少年是不是在哗众取宠,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不一般。

当他第一眼见到秋歌时这种强烈感觉变成了肯定,可以说江湖中九成以上的人在他的慧眼下一眼便能看出深浅,他的心情就更加高兴了。尽管秋歌看上去很普通。

在秋歌才进入笑忘楼时笑忘楼的掌柜,曾也是名动江湖的“神手书生”,二十年前他江湖排名二十一的舒无是,已经留意他了。以他当年的江湖阅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少年身上的不凡之处。而秋歌那最简单布衣,让他显得很普通。他随性的装扮让他显得很特立独行。他身上更有一看似江湖而又非江湖人的气质,但又不是那种文人士子的气质。而他的与众不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发现的,没有敏锐的观察力,没有对他分外留意是不易发现的。

舒无是后来他又听到了大厅中侯老六和赵四关于秋歌的议论,他推测这少年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秋歌。所以当任逍出来时舒无是把他的推测告诉了任逍。这便是这些曾经可以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与一般人的不同,那赵四真人当面而不知,而舒无是只是细微的观察和只言片语的验证,便可猜出秋歌的身份。

“你叫秋歌。”任逍今天突然想聊天。

“你是任老板。”秋歌觉得能和曾经的“剑狂”聊聊也很有意思。

“你昨天击败了萧龙腾。”他不是在问秋歌,他好像在叙述一件事情。

“是的,险胜一招。”秋歌很平静,他也说得很平静。但整个笑忘楼一片哗然,因为候老六和赵四刚才说的事似乎是真的,而赵四此时尚在酒楼之中,他小声的对声旁的人说道:“是他,昨天我看到和萧龙腾在城门口出交手的就是他”。此时他才发现秋歌真的很眼熟。

“你有二十了吧?”

“刚刚二十。”

“少年英雄!你的实力确实可以和他一战,他输了却没和你拼命?”这句话从任逍口中说出,那么一定就是事实了。整个笑忘楼没有人再怀疑秋歌有这样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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