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的一切像是一场幻梦,倏然落幕,幡然醒来,夕照深山、残酒尚在,窗有斜影,乱花无言。
西门鸡鸣静静站在那里,面对着黑蚁,不言不语,亦不做什么,只是站着,似在观星,似在等待。
虽是无言,却一切明了于心,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何须多言。
青鸦起身,将那一杯酒喝了下去,看着大小姐的背影道:“给他吧。”
大小姐未置可否,半晌后,她从怀里掏出了那只惊雷锏。
没想到惊雷锏就在她的怀里。
当然,也许西门鸡鸣在来的那瞬间已经知道了,但他什么都没做。
大小姐跳下院墙,置身墙外,谢剑回微微躬身,像是一头暗中窥伺的苍狼,随时准备伺机而出。
大小姐是走过去的,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巴川数的清楚,一共走了四十三步,每一步都走的很轻盈,没有人偷袭,也没有暗器。
她就像是走在平常的街道上,只是去买胭脂而已。
西门鸡鸣直到大小姐将惊雷锏递在身前才伸手拿去,平淡的像是接过一块女儿递来的糖。
然后他身如夜风般落到了座驾之上,身影已稳,大氅随之飘然落下,五个金刚力士闪着诡异的五色油彩抬起座驾,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叹息,没有人偷袭,也没有人阻拦。
当然,西门鸡鸣要走的时候,是谁都拦不住的。
所以他走的从容,一如他来的时候。
大小姐仍站在那里眺望远处,眺望他的父亲行去的方向,这一去,也许又是五年,六年,或者,难以预料的不知多少年。
巴川道:“如果没听错,好像是你让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