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与他对骂,叶归真可说是全然不惧,但遇到章藏榭这样冰冷而锐利的话语,反而令他如遭当头棒喝一般,忽然觉得二三十年的仇怨忽然成了无的放矢。
叶归真思绪变得越发混乱起来,忽然瞪视叶清杳道:“是了,首恶是你,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加入隐盟,也不用杀生害命!”叶清杳见爷爷用从未有过的凌厉眼神盯着自己,不禁也感到震颤,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江朔抢到叶清杳身前道:“首恶怎会是清杳妹子,叶天师,你糊涂啦?”叶归真忽然发狂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尔等小辈只知推诿搪塞,看爷爷给你们点厉害尝尝。”说着叶归真又向江朔扑来,江朔隐约觉得叶归真有些疯魔了,但他怕伤到身后的叶清杳,不敢后退半步。
上前一步,左手一圈,右手一横,握住叶归真手中的两段木棒,他手上暗运神功,两股内力各自透过木棒,冲入叶归真手心。
叶归真只觉掌心一阵刺痛,如遭雷击,手上两条短棒险些脱手,但他疯魔之后,痛感似乎变钝了,同时劲力似乎也更强了。
叶归真双手一紧,握牢了两截短棒,竟然从江朔双手中挣脱出来,双棒在手中旋在一起,恢复了雁翅镗模样的木杖,他知道江朔的厉害,竟转身向铁刃奚诺罗打去。
铁刃奚诺罗本以退到一边,却见叶归真忽然又是打叶清杳,又是打江朔,正自奇怪,却见他又向自己扑来,他以手臂格挡,却沾到了杖上的酸液,他的金钟罩功夫虽然刀枪不入,却也无法抵挡这酸液的侵蚀,沾到酸液的位置立刻起了燎泡,刺痛不已。
铁刃奚诺罗吃痛,向后退去,同时口中喝问叶归真为何突然攻击他,叶归真此刻顾不得说吐蕃话,只是一味地猛追猛打,章藏榭忽然问道:“叶天师,你打铁刃将军,难道他是首恶?”叶归真顺嘴答音道:“不错,他是首恶!”章藏榭却摇头道:“不对,不对,铁刃奚诺罗有师父,他师父古辛上师名动吐蕃,若论首恶,当推古辛上师。”叶归真边追打边道:“对,对,是古辛,是古辛这个老贼,他想要化解唐蕃恩怨,消弭兵祸,那我们削弱大唐的计划还怎么施行?”章藏榭忽然提高了嗓门,喝问道:“所以你就杀了他!”叶归真一愣,道:“不是我,不是我,是皮逻阁那个矬子!”章藏榭不留间隙地继续喝问道:“古辛上师神功无敌,不在皮逻阁之下,皮逻阁何以能杀了他?”叶归真哈哈大笑道:“皮逻阁这贼厮,除了锋锐无比的六脉气剑,还有一门无锋钝剑的功夫,他先以此术打伤了安庆宗,又告诉安家,世上只有古辛上师能治,满拟古辛上师拒绝之后,安家便会迁怒于古辛上师,只等双方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之际,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咯……”江朔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打伤安庆宗的就是皮逻阁,隐盟早已盯上了古辛上师,只怕他们也曾经拉拢过他,但同样的古辛上师也拒绝隐盟的邀请,才会遭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