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有些吃惊,“大师姐,你决定了?”
郑秋月点点头,缓缓站起,冷声说道:“断刀如此决绝,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但究竟谁才是猎物犹未可知!”
林间冷风呼啸而过,此时没有人知道,时代的齿轮已经被拨动,轨道开始偏向无人能预料到的方向。
傍晚,河洛镇县衙。
县令张大人终于结束了今日的公务,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后堂。
兽潮动荡以来,河洛镇地界上的百姓经受了很多的苦难。单丧生的已有十九人,他们每个人张继文都认识,镇口卖瓜的李七婶,隔壁饭馆的小伙计,本分种地的张老实,走街串巷的何货郎……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无法愈合的伤痛。这些悲伤之外,还有许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十几个村庄被侵扰,几千亩农田被践踏。待到冬季到来,又会是一场饥荒,饿殍遍野,尸骨相藉。
然而,这些不是最令张大人头疼的,作为一县之长,他还有时间和机会去解决这些问题。唯独那些修行者,他无心也无力。山上可为仙界,山上之人即为仙人,凡俗不可与之相争。虽说承平司肩负着调和山上山下的使命,但张大人很确信,崔使君不会为了他们而与三大派交恶,哪怕崔使君已经是个极难得的好人。之前不惜动粗也要带走阿土,也是因为他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死亡了。
张县令轻轻敲门,禀道:“使君,我来了。”
厢房的门自动打开,屋内崔明正在读书,见他神情,不由问道:“张大人,阿土还是没有消息吗?”
张县令叹了口气,“回大人,是。那日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也曾派人出镇寻找,只是当下的情况,没有人敢离开太远,所以一直没有收获。”
崔明犹豫片刻,问道:“是否需要我发动两派人去寻找?”
张县令连忙拒绝,“大人,万万不可。其一,那日赵管事走后,两派已经相当于暗里开战,此时调动他们的人,风险太大,会让您的处境更艰难。其二,阿土此时一定不会愿意再看到修行者,即便真的找到也会免不了一场冲突,到时就真的无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