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之前明哲保身。
是因为八字还没有一撇。
但现在。
赵暨急了!
他急了看到了没有?
再勃然大怒,也掩盖不了他的色厉内荏!
敌人越恐惧!
我就越贪婪!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赵暨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出水来:“长平侯,你也要护住这个狂人么?”
“陛下!”
赵郢澹澹笑道:“他既然如此说,便也不是空穴来风,倒不如先让他继续证明一下!若发现他在大放厥词,再将他五马分尸也不迟!”
“如何证明?难道让他当众验明太子妃的身子?”
赵暨怒声道:“怎么?随便一个狂人信口胡诌一句话,便需要太子妃蒙受如此羞辱,王室尊严何在?长平侯当真以为自己是宗室老人,便能将王室尊严肆意践踏?”
赵郢面色微凛,赶忙躬身拱手道:“陛下误会了!老臣只是认为此人以性命立誓,哪怕不能尽信,也不可不信,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
现在场面还未明朗。
他可不敢表现地太过专横跋扈。
只是话才刚刚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放肆!”
赵暨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今日有一个李撷江,明日便有一个吕折海,一个接一个拿命赌咒,我们王室便要一次一次接受羞辱?
我大黎王室屹立天地之间,威严是用历代黎王燃血打下的功绩换来的!
区区几条贱命!
就想肆意蹂躏我们王室威严,侮辱我赵氏名声?
长平侯,你也是宗室老人,不觉得这件事荒谬么?”
“这……”
赵郢也没想到他会从这个角度反驳,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但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话术:“陛下!偌大的黎国,值得王室多看一眼的又有几人?若只是区区宵小,自然完全不用理会,不过这李撷江乃是李家少主,李家可是我们大黎公认的第四家族,地位与他接近的人又有几个?
况且!
如今他恶毒赌咒。
若我赵氏不敢接,肯定会流言四起。
若他说错了,那我们将他处以极刑,天下便再也不可能有这则留言。
杀鸡儆猴!
以儆效尤!
陛下可认为老臣说得有理?”
他说话的时候。
一直在观察着赵暨的眼睛。
发现后者眼神中的愤恨与担忧的时候。
不由嘴角疯狂上扬。
他慌了!
他慌了!
老夫这一番话语,真的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哼!”
赵暨怒哼一声:“刚才这李撷江还说他的行为跟李家没有任何关系呢?怎么一转头就成李家少主了?还有!当年联姻,是孤与李爱卿的约定,但今日出头的为何是个小辈?”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是要拉整个李家下水啊!
李芮一个头两个大,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
赵郢看见这爷孙俩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低声道:“老夫都做到这等地步了,你还在等什么?”
听到他这么威胁。
李芮只好咬咬牙道:“陛下!此事的确是老臣告知的撷江,今日之疑,老臣的确有所参与!但这件事,只是我们爷孙两个商量出来的,跟李家没有半点关系!”
“呵!”
嬴无忌在旁都快气笑了:“一个李家少主,一个李家家主,你们两个商量的事,跟李家没有任何关系?逗小孩呢?”
李芮:“……”
李撷江:“……”
坏了。
真割不开了!
赵郢叹了一口气:“陛下!李家家主少主都拿命来谏了,陛下!若咱们赵氏再不接,恐怕殿下一辈子就洗不白了。”
很好。
赵暨暗暗点头。
李家已经彻底下水了。
这个时候。
嬴无忌咬牙切齿道:“父王!他们不是要验证么?那咱们就验!等验证出来以后,您把这一老一少两个***五马分尸!儿臣带领兵马,将整个李家都屠得一根毛都不剩!”
“放肆!”
赵暨顿时怒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嬴无忌面色僵了一会儿,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向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
妙啊!
原来嬴无忌也不知道赵宁是女儿身这件事情。
还是说他知道这件事,故意给王室添堵的!
毕竟,这可是乾国的公子。
看嬴无忌的表现。
所有人心中又是一稳!
看来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赵暨沉默了好一会儿,面色难看道:“太子妃身体抱恙,需要闭门静养,两个月以内无法出门!这件事情暂且搁置,两个月以后,王室自然会自证清白,长平侯和李爱卿可满意?”
两个月?
两个月足够李采湄破身怀孕吧!
刚才是八九不离十,现在已经是十成十了!
赵暨。
你可真能骗啊!
李撷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赶忙道:“陛下!采湄现在是处子身,两个月以后可就未必了啊!”
看众人这么兴奋。
嬴无忌心中有了底。
那次露出破绽,只有丹青和曹公公两个外人在场,丹青一直防着姬峒,自然不会告诉。
不管那个黑影是不是曹公公,姬峒都兴冲冲地发起总共,说明那个黑影没告诉姬峒这些。
看来自己猜得没有错。
赵暨怒道:“你可是在质疑孤包庇?”
“不敢!”
李撷江赶紧道:“验证处子之身并不一定会影响病情,宗师与李家大可各派一名医者去晴绛殿诊断,宗室医者之中德高望重的有不少,他们的话,最具有说服力!”
“混账!”
…
赵暨怒不可遏:“一众御医都治不好,还让闭门静养的病,非要让孤说已经重伤垂危了不成?你等狂人,居然还要派遣两名医者进入,太子妃乃是当世唯一一个完好的坤承之躯,出了问题,你等承担得起么?”
赵郢绷不住了:“重伤垂危!?陛下!太子妃两个月前尚且经常出宫游玩,怎么转眼之间就重伤垂危了?”
“哼!”
赵暨声色俱厉:“长平侯这是在质疑孤扯谎不成?”
赵郢赶紧拱手:“老臣不敢!只是心中好奇,太子妃久居深宫而不出,为何忽然重伤垂危?相信有不少人都跟老臣有同样的想法!若不解释清楚,仅以此理由便强拒李家证词,恐怕难以服众啊!”
赵暨眯了眯眼:“上次大朝会之前,王宫之内有歹人夜闯太子寝宫,并且在书房行刺太子。这件事情,难道是秘密?”
众人:“……”
好家伙!
赵暨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原来已经提前准备好理由了!
他明显也担忧露出破绽。
赵暨越慌。
他们就越兴奋!
赵郢朝李撷江试了一个眼神。
李撷江咬了咬牙,当即上前一步:“陛下!既然太子妃殿下有恙在身,那便不如请出太子殿下,让她自证不是女儿身。”
“荒谬!”
赵暨契机:“一国太子,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除去衣物不成!你这狂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来人!杀!”
“陛下且慢!”
赵郢连忙上前一步。
赵暨恨声道:“长平侯这是准备当众除去太子衣衫么?就因为这个捏造事实的狂人随口一句话?
太子乃是孤属意的太子,更是为大黎立下汗马功劳的太子!
长平侯可还记得臣子本分?
仅仅仗着宗室长老的身份,就想肆意践踏王室的威严?
你可知。
光是凭你等刚才的表现,孤就能下旨砍了你的头?”
听到这句话。
在场众人无不心神一凛。
的确。
论政绩战绩。
赵宁的确是大黎开国以来最优秀的太子。
新地先后两场大捷。
暝都安邑力挫姬姓联盟。
新地的建设更是心血凝结。
就别说黎国了。
试问纵观历史,哪个太子能与赵宁平起平坐?
这赵郢……的确有些太过分了!
赵郢却微微一笑:“陛下勿慌!老臣不仅是殿下臣子,更与殿下同样身怀赵氏的血,怎么可能为区区一个狂人羞辱殿下?老臣这里刚好有一个宝物,能测出人体内的阴阳两气,何必除去衣物?”
说着,便直接将一把陨铁向天空抛去。
霎时间。
这些陨铁就形成了一个约莫能容纳一人的阵法空间。
赵郢哈哈一笑,直接大踏步走了进去,立刻就有一股气息从他体内被摄出来形成一个滚圆的阴阳鱼。
其中白色的阳鱼无比浑厚,阴鱼却无比稀薄。
…
等阴阳鱼形成以后,他便离开了阵法空间。
冲赵暨拱了拱手:“陛下!您认为这阵法如何?若是还不放心,在场有不少女子,大可以尝试一下,若百人之内出错一个,那老臣便自行毁去这个阵法。百人之内没有一例出错,再把太子请出来也不迟。”
他现在还记得这阵法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