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怀疑这段胡言乱语般的祷词的效果——这合情合理,但我并不敢和船长去讲,派蒙在心里给祷词起来个外号:“老爷爷念经。”毕竟他将这段文字交给我时热忱无比,对它祈福驱祸的能力深信不疑。
我走到了船头,站在那儿看开始震动船身的一个个漩涡,随后将那张纸交还给了他,他把它塞进了裤子后面的兜里,和他用来清洁烟斗的所有东西放在了一起。
我们还算顺利地渡过了湍流,但那揭示性的经历在很多方面都印证了我在心底的一直到昨天为止勾勒出的危险,那本身的模样以及死亡真正到来时的画面。我在这里说“真正”是因为,它并非那些我们用想象力招来的鬼魂,那些我们用曾见过的各种人的各种死相来塑造其身躯的鬼魂。
“就比如,一只驼兽去世后,会形成一只透明的驼兽。”派蒙做着解释。
船长把他的著名祷词交给我的那一天,机械师认为我们该停下来检查一下马达。逆湍流而上,一个故障就意味着必死无疑。我们泊了船,机械师开始拆卸、清理、调试机器的每一个部分。
这个沙漠人来自沙漠的隐秘深处
而这台机器来自——先进文明几乎完全建立在科技基础上的那些国家——“说白了,就是只有智商与没有情商”派蒙说——在那里被发明出来并被不断完善,但他却能凭借从容的智慧与它融治地相处,着实令人赞叹。
他的双手灵活无比,仿佛受到了某位机械学专家指导,一这位专家本该与这位面庞丑陋呆笨、皮肤光滑如蛇的沙漠人毫不相关。直到仔细检查过马达在各种模式下的运转情况之后他才放下心来,对已准备好逆流渡过天使关的船长轻轻点头示了一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