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揶揄的调侃,燕丹还不让用余光望向趴着门偷听的妇人:“你媳妇?”
由于身前空无一物,憨厚汉子只能百无聊赖拨弄着手指,抬了抬头面无表情道:“咋样?”
“哈哈!”
燕丹轻笑出声,将手中那一壶品质拙劣的马尿推向了憨厚汉子,正经道:“陈七你知道吗,师父他老人家很是想你,当年你不告而别之后,他甚至亲自动身来寻过你”
说到这里,燕丹欲言又止,沉默良久后终于还是开口道:“只是当年坐镇此处天地的是那条老不死的烛龙,师父他老人家和这条孽龙大战数月,最后还是拖着受伤的身躯遁走了”
言语间,燕丹的目光不自觉抛远,最后将一股气机锁定在一处酒肆之中。
名为陈七的憨厚汉子,一手抓过酒壶,一手不安分地掏着耳朵,良久无言后,答非所问道:“小城甲子一启,这次怎么连你也来了?”
陈七话刚说完,就要去喝酒,可转念一想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妇人在的里屋,目光交汇,似乎在得到后者的应允后,这位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媳妇的憨厚汉子,才开始喝酒。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燕丹,若有所思,随后以一种唯有二人才可以听清的道门传音手段:“你应该知道如今三教的压胜封印已经破损不堪,亟待补缺,但三教曾经参与这一场围剿的诸多圣人,大部分已然陨落,所以”
闻言,陈七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颤,其实当他这位算是半个师弟的燕丹来到此地之时,他就或多或少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只是如今真正确认了此事,反倒是有些震撼。
陈七将手中酒壶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木桌上,冷声道:“所以这一次的开城,那批人想要彻底将这里竭泽而渔?此处是书院的天下,那群读书的呆子不打算管管?”
感受到陈七后半句中的愤恨,燕丹长呼一口气,随后仰起头,闭上眼,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肃穆道:“当年那场合力围剿,归根结底是为了利益罢了。”
“现如今,当年那位兵家大修士的解封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既然那位恐怖存在的根骨气运已被悉数瓜分,那么书院里那群伪君子何必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将一头被剪了爪牙的老虎放虎归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轻巧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闷的消息,如一锤定音般凝固了周遭。
“可是小城百姓享受了不少的裨益气运,那位修士破封之时不就是城灭之际?有关因果的反噬,可不是远遁此地所能化解的那群书呆子也不管管?”
说到这里,陈七猛地一拍桌面,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望向里屋,最后仿佛释怀般苦笑一声,开始喝起那壶掺了水的劣酒。
“师兄啊,书呆子的大道理,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