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洲,跨洲渡口处。
一位负剑少年率先登岸,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位年纪还要大上一轮的麻衣男子。
少年的境界跟脚并不算太高,只有堪堪四境,而他的根骨悟性也是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甚至连寻常山上宗门收徒的资质都略有所不及。至于那位跟随着的麻衣男子,则是气息流转与寻常凡夫俗子无异,不像是修行之人。
似乎是第一次来到此处的少年,毫不掩饰心中的好奇,左顾右盼半晌后,乐此不疲地走到身后麻衣男子身旁,疑惑道:“师父,这就是你说的青锋洲?感觉和我们玉泉洲也没什么区别啊。”
麻衣男子一路上听惯了自家徒弟的碎碎念,所以此刻反倒是装作充耳不闻般,自顾自地望向天边,眉头微锁,答非所问道:“过不了多久,可就要翻天覆地了”
少年闻言,皱了皱眉头,低声嘀咕:“师父啊,这一路上你一会是道门的梅花六爻,一会是阴阳家的卜算,神神叨叨的,可不能是生了什么怪病吧?”
说完,少年便自顾自地绕着自家师父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打量个不停,似乎是有所发现的他,语气颇有些不悦道:“师父,徒儿给你准备好的剑呢?!这趟出远门,你怎么没带着?”
麻衣男子闻言,挤出一抹笑容,敷衍道:“带它作甚,为师是去做客压阵的,又不是与人打架切磋的,那么个铁疙瘩,带着多嫌麻烦?”
年轻男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在麻衣男子以为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后,前者却是话锋一转问道:“师父啊,你该不会是拿徒儿给你买的剑去换酒喝了吧?上一次,那身白袍好像就在也没见你穿过!”
麻衣男子讪讪一笑:“那身白袍不是给你说了嘛,路上遇到乞讨的灾民了,为师就好心送给他们换粮食了,路有冻死骨,为师于心不忍哈。”
少年再一次蹙起眉峰,站在自家师父面前,不解道:“那还有上上次的锦袍呢?上上上次的那匹马呢?上上上上次的”
感到有些头大的麻衣男子,连忙转移话题道:“徒儿,之前为师带你做客道宗,听那里的长老说你和一个小丫头走的特别近,可有此事啊?”
这一次,轮到少年脸颊微热涨红了,沉默半晌仍是一言不发。
“徒儿啊,男欢女爱本就是天地伦理所在,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为师说道说道,是道宗哪一峰的小丫头啊?长得如何?”
少年抿着嘴,半晌后嘀咕道:“师父,是青云峰一脉的弟子,侧脸可好看了!可漂亮了!”
闻言,麻衣男子疑惑道:“正脸呢?莫非是正脸不好看吗?”
仿佛被问道心坎上的少年,支支吾吾半天后,终于是彻底通红了脸颊,用一种细弱蚊蝇的嗓音道:“徒儿不太敢看。”
“哈哈”
麻衣男子轻笑着拍打着前者的肩头道:“你小子,和你师父我当年一个德行,喜欢嘛喜欢的不得了,含羞嘛也害羞的不得了。”
少年轻声编排道:“我可一次没见过师娘呢”
麻衣男子微微一怔,眼眸之中闪烁过一缕浑浊,随后又恢复先前清明,叹息道:“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从小就跟随在师父身边的少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道:“师父,我们这里距离大奉王朝的三合城还有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