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城的人大都记得去年三月份那场发生在弦月楼的惊天大变。
宴饮的安家圣子安居易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贼人重创,哪怕神甲卫数十秒后便到达现场,见到的也只有身受重创,近乎被废的安居易,陷入混乱的宾客与安家人,以及那死的干净利落的不明仙人。
弦月楼这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就此遭受重创,就算来客不介意,安家也很介意这家有袁家背景的酒楼杵在圣王城里。
如今的弦月楼依旧在飘摇的风雨中苟延残喘,虽无生机,亦无死意,终究大不如前,而分散出去的客源,则成就了一大批新老酒楼。
江月白如今走进的青石居,便是在去年风波之后趁势异军突起的酒楼,一年的发展中,已有不少贵胄子弟愿意将此地当作宴饮的好去处。
江月白刚刚走进青石居,便见着了那位浑浑噩噩的思想者,后者面无表情的向前带路,将他领到了乙四方前,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倒令江月白越发好奇邀约者的身份。
哪怕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也完全掩盖不了这位送信者内心的紧张不安,而除了房中的那位,竟完全没有第二个与他一路的人,江月白入圣王城之后不得不想的多些,外出时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此时也只觉这场邀约更像是某位不成器的纨绔在恶作剧,
原本江月白是如此想着的,但在进门之前,他捕捉到了一丝丝细微声响,于是愈发不知里面那位是胸有成竹,还是当真拙劣。
擦擦擦擦。
十十七声细响,若春蚕啃食桑叶,并没有相伴出现的重物倒地声。
他在街上时数过,盯梢自己的家伙原有二十六个,在他看完信改变行程之后走了些许,剩下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七个。
现在,应当一个都没了。
……
江月白进入乙四房中,迎接他的是一句平静的女声,话语说的惊讶,却没有反映到语气之中。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坦然。”
江月白微笑道:“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好一个问心无愧。”
房中端坐桌前的女子收起手中书卷,没有起身,只指了指另一边空缺的座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