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乌一下就听出了杨子云的声音,笑着起身出门相迎:“杨左丞,您不在宫里待着,专门到这白马寺来,可不光是为了找小子叙旧吧?”
杨子云交由一名僧人去栓了马,径自走了进来,朝在坐的另外两人分别点头:“龙武圣僧,宇文小姐,子云这次前来,确实如陈小友所说,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向圣僧确认一番。”
“呵呵。”龙武圣僧呵呵笑着,抬手示意杨子云坐下:“杨左丞,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和尚我啊,早就猜到了你会来,一切事情啊,都在这茶饭中说了罢。”
杨子云见状,倒也不客气,径直入座。
陈北乌替他斟上一碗桃儿酿:“杨左丞,你今天来的可有口福了,这可是我家小花猫亲手酿制的桃儿酿,就连我呀,也是今日才喝上的。”
“弟妹还有这等手艺,那我可得多喝两碗。”杨子云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叫了声弟妹,端起白瓷碗饮了一大口,缓解了些路上疲惫,继续说道:“诸位还是唤我子云吧,这一口一个杨左丞,听着不习惯,不习惯不习惯。”
宇文柔奴正端着白瓷碗抿了一口,瞧见陈北乌看她,用碗挡住了有些羞红的小脸,许久都不见放下来,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龙武圣僧这时开口问道:“子云小友这次来,可是为了印玺与姜家的事?”
杨子云点头道:“正是,我来之前去青州官府查看了一些记录,却发现有很多不对的地方,这才来找您亲自询问一番事情原委。”
还未待龙武圣僧开口,陈北乌率先问道:“子云先生可还记得,当日宣统殿中的姜太后?”
杨子云被这么一提醒,猛的反应过来,追问道:“难道说,姜太后也没死?”
“也?”陈北乌抓住了杨子云话语中的一个重点,问道:“子云先生的意思是说,除却姜太后外,当日宣统殿中还有人没死?”
杨子云面色有些凝重:“当初随老兵仙去雍州抗击漠北大军,我也是回去后才得知陛下在宣统殿上当着众臣的面,斩首李重光,赐死司马晦己的。可是,在大雪那天,忽然有从漠北传来的消息‘假中原,真漠北’,我们根据消息推测和后来的一系列探查得知,李重光和司马晦己都没死,他们现在,或许已经在漠北称王了。”
“照这么说来,事情就对的上了。”龙武圣僧插进话来,顿了顿,继续道:“姜太后从皇宫内借着夺躯术出来后,早早就在我这白马寺中隐藏了起来,意图再是明显不过,盗取金龙主印,送往漠北李重光手中,这么一来,李重光就有足够的身份和足够的理由,借机再进中原。”
说到这里,龙武圣僧长叹一声:“都怪我没有早些识破姜太后的伪装,这才导致两位小友受伤和印玺失窃,和尚我有罪啊!”
杨子云摇头道:“圣僧莫急,夺躯术这等邪祟功夫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了,这也不能全怪圣僧,至于姜家那边的事,照这么推测的话,只不过是在牵引圣僧和朝廷的注意力,他们好借机转移印玺,现如今,估计印玺已经被送往了漠北,我们能做到,只有想尽办法去补救。”
龙武圣僧自然也知晓一味地去辨别对错已经没有意义,稍加思考,说道:“如今姜太后的魂魄已经被我湮灭,想来夺躯术也再用不得了,仅有司马晦己一人跟随李重光去漠北的话,我们硬战,也未必会输。”
“这是自然。”杨子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硬战的话,赢得了战事,却赢不了民事,李重光太子的身份和那枚金龙印玺,已经让他占据了最大的民心,若是他以此为噱头广散消息,恐怕现如今的朝廷又会陷入动荡之中,就算仗打赢了,也定会引起民声鼎沸。”
“那子云先生的意思是?”陈北乌知晓,杨子云既然敢这般说,就一定有应对之策,毕竟剑道军师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杨子云神秘一笑:“这背后的民心之事,有人比我们都懂得怎么去利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引发民声不满的要素,金龙印玺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要么夺回,要么直接摧毁,总之,绝不能让李重光起兵之时,这印玺还掌握在他手中,不然,就真的有些难办了。”
这边几人谈论着家国大事,宇文柔奴那边已经有僧人送来了些别的素斋吃食,小丫头在一旁吃吃喝喝,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游荡,小耳朵竖的很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