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这才知道张佐为何要提到刊印议礼书籍之事。
张璁那边的人在刊印书籍,但都没有打着自己的旗号,而是由民间人整理刊印,而侯廷训那边则不一样。
侯廷训在保守派中,以其所写《大礼辨》而声名鹊起,其公然以自己的名义刊印书籍,还直接跟皇帝叫板,岂非撞到了枪口上?
张佐道:“咱家的意思,杨侍讲在此事上要表明态度,无论议礼之事结果如何,大臣如何支持,但不能公然以刊印书籍的方式来左右士子中的议论,支持也好,反对也罢,但凡刊印书籍,一并惩戒,杨侍讲上这样一份奏疏,应该不为难吧?”
“张公公,这就是你需要让在下做的?”杨慎有些不悦。
若是上了这样一道奏疏,虽然看起来是站在中立立场上,但其实把侯廷训给坑了。这属于出卖战友了。
张佐笑道:“这位侯主事,人在南京,却很关心京城官场中事,以咱家所知,他跟侍读张璁乃同乡,张璁往南京时,他甚至想去拜谒,却为张璁怠慢,以至于恼羞成怒,才会激烈反对议礼之事。这样的人虽然也站在杨侍讲的立场上,但其用心不诚,可说是个没有立场的小人。”
杨慎继续皱眉。
有关侯廷训为什么要写《大礼辨》,杨慎还真不太清楚其中细节,但侯廷训跟张璁是同乡之事,杨慎倒是有所耳闻。
过去一年,二人同在南京当官,侯廷训去拜访张璁被冷落,继而出面反对张璁的主张,就算杨慎不明就里,也觉得这道理是说得通的。
张佐道:“杨侍讲只是以公允的态度,反对天下士子以刊印书籍的方式参与议礼之事,是为拨乱反正,没有专门针对谁的意思······难道这点小事,杨侍讲也不肯做吗?”
杨慎点头:“可以。”
张佐满意点头,笑道:“那咱家就恭候杨侍讲的上奏,到时杨侍讲就会晋侍讲学士······这可不是咱家的决定,全是代陛下传话,陛下也希望杨侍讲将来在朝中能有所作为,成为一代名臣,匡扶大明江山社稷。杨侍讲,告辞了!”
杨慎送张佐离开。
随后杨慎自己也乘坐马车离开相约之所,出来的时候,杨慎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杨慎随即去找朱浩,因为提前已跟朱浩约好时间和地点,走了两条街,就在附近的酒肆见到了正在吃午饭的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