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染回到家后,行李已经打包好了,静静的放在茶几上,郁焦远亲手收拾的,他这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儿,做完后,就在沙发上等着。
他面前摆着一瓶酒,两个杯子,杯子里已经斟满,酒香肆意。
“墨染,过来坐。”郁焦远指了下对面的沙发,面色平静。
郁墨染还是像往常那样,慵懒的走过去,往沙发上一靠,语气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伤感,“爷爷这是要为我亲自送行?”
郁焦远点点头,“这是第一次,你刚接手这个位子的时候,爷爷都没能为你做,现在,给你补上。”
郁墨染笑了笑,“爷爷是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吗?”
郁焦远心口一窒,用力的缓了缓情绪,才能让出口的声音不那么沙哑,“墨染,你可会怨爷爷?”
郁墨染反问,“怨您什么呢?让我坐上这个位子还是让我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声音一顿,再开口时,正色了几分,“不会的,因为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墨染……”郁焦远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睛酸胀,喉咙发堵,他到底是老了,已经不能平静的面对生死,尤其面前的人还是他唯一的孙子。
比起他的失控,郁墨染依然平静,“爷爷,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命运,是生是死,就交给老天吧。”说完,端起面前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摩挲着杯子,脸上带着一抹追忆,轻飘飘的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您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荆轲行至易水时,燕国太子前来壮行,荆轲接过燕太子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摔在地上,表示此行有去无回,不成功便成仁,而荆轲跨过易水后,大声吟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您当初说,这种苍凉而悲壮的场面实在动人心魄,而我那时候不懂其意,还觉得荆轲特傻缺,呵呵,现在,才体会到那种心情啊……”
滑落,松手,杯子落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