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记着了, 我也会留意的,要是于副将当真有什么不妥,我和赵大人说去。”
李打铁的视线瞧过几人, 面容严肃, 不放心的叮嘱道。
“你们不可自己瞎胡来, 这没有影儿的事, 也别在外头瞎咧咧,知道没”
“知道知道,打铁哥, 我们做事有分寸,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就是就是, 我们是憨又不是傻,他可是副将,咱们就只是兵, 顶多有几分蛮力, 回头他不痛快了, 要是给咱们紧鞋穿, 咱们躲都躲不掉, 何苦来着。”
说这话的是孙三里,他也是有自己的小道道。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
“对, 要么不打蛇,要么命中七寸”
李打铁满意的点头, 正好孙三里凑他凑得近,他抬手就见将孙三里的脖子箍在怀中,抬手拍了拍大脑袋,笑道。
“咱们三妞儿也机灵了啊。”
孙三里生气,“三里, 孙三里,打铁哥,你要是再叫我一声三妮儿,瞧我还和不和你客气”
李打铁不以为意,“哟大家伙儿瞧着了,三妞儿说,他要和我不客气呢,哈哈哈。”
孙三里气闷,“可恶”
众人嘻嘻闹闹,歇够了,将水囊往腰间一别,袍子一拢,举着火把便又去巡视兵营了。
望火楼中。
于常柊看着城北的方向,听着那越来越远的铃铛声,对这临沂雁荡山的养僵人更是不满了。
临沂雁荡山
他可是听家里人说了,那是个重要之地,化去黄泉疣能得灵炁,这是陛下千辛万苦才寻到的宝山,养僵人竟然擅自离开,简直是不知所谓
寒风猎猎,吹动于常柊的披风簌簌作响。
月色下,他的面容自有一股冷肃之炁。
又是一个艳阳日,顾昭睡得正香时候,屋门被人敲响了。
“昭儿,醒了没”老杜氏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醒了醒了,阿奶再等等。”顾昭起身,随口应了一声。
片刻后,顾昭推开屋门,迎着明媚的天光,打了个哈欠,她瞧着等在门外的老杜氏,不免好奇道。
“阿奶,有什么事吗”
往常时候,老杜氏就怕她睡不够,哪里会来敲门喊她。
顾昭抬头看了一眼日头,估摸了下,此时约莫未时两刻,春日融融,正是好眠时候。
老杜氏拍了拍顾昭的衣裳,将上头并不存在的尘土拍去,又拉扯整齐,这才道。
“大人派人来唤你了,应该是有要事,快快,阿奶给你准备了热水,就在灶房里,你赶紧洗簌洗簌,紧着跟着那小哥去府衙瞧瞧吧。”
老杜氏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会这么说也不意外,顾昭在州城当值已经有好一些时日了,平日里,潘知州从来没有派人相唤过,就连点卯都不强求顾昭。
眼下,他吩咐人找来家中,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顾昭算了算日子,心里有了底,她侧头瞧见老杜氏的神情,抓过自家阿奶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道。
“没事没事,我想应该是京里来消息了。”
老杜氏诧异,“京里”
见顾昭点头,她好似想起什么,恍然道。
“啊,是你说的谢家庄那事。”
顾昭“对,算算日子,应该是为了这事。”
老杜氏想起那整个村庄的人都被恶道人害了,嘴里说了句造孽哦,紧着就催促道。
“那你更得快一点了,别让大人等急了,要是大人急着出发,你捎个口信回来也成。”
顾昭失笑,“哪里这么赶,回家一趟还是成的。”
来人是潘知州身边的小厮,顾昭见过几次,知道他叫做观言。
瞧见顾昭,观言连忙站了起来,和顾昭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将来意表明,言简意赅道。
“顾小郎,京里来消息了,陛下准许大人进京,大人让你带上东西,申时在府衙门口相见。”
顾昭点头“好,我申时一定到。”
观言传完消息,起身便要走。
时间紧迫,顾昭想着府衙应该事情颇多,就没有多出言挽留,送他到大门处便往宅子里走。
老杜氏迎了过来,瞧见顾昭没有出门,还有些意外。
“怎么说你不一道去府衙吗”
顾昭解释“大人让我申时到府衙,到时一道出发,阿奶,我一会儿出门后就直接跟大人走了,你和阿爷姑妈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我前些天已经托了小井姑娘和谢公子,我不在这几日,它们会帮忙瞧着州城,要是事情很急,你就去老井那儿燃三根香,再念叨念叨,它们会听到的。”
老杜氏嗔道,“嗐,能有什么事儿啊”
“我瞧你前些日子在咱们宅子的围墙根脚旁走来走去,又是念叨,又是埋符的,说是什么八方护宅符。”
顾昭“是镇宅八卦五雷符。”
老杜氏一拍脑门,懊恼不已“对对就是这个瞧我这记性,才听了两天便忘记了。”
顾昭失笑。
老杜氏宽慰道“你不是埋了镇宅八卦五雷符了吗你放心,我们夜里不乱走,就在家里歇着,哪都不去。”
想到镇宅八卦五雷符,顾昭放心了一些。
这符箓是她参悟流云,将悟到的镇宅符和雷符相改,这才绘制而成的符阵。
此符阵有八道灵符,道道不同。
前几日,她于深山中寻了一株千年柏树,以元炁和它交换,换了一截柏树枝回来。
松柏乃是吉树,尤其于镇宅一事上有极强的功效,便是坊间百姓也知,魑魅魍魉中的魍鬼性喜食人脑,这柏树便是它的克星。
是以,许多人会在家中院子里种上一株松柏。
便是屋舍小的人家,也会养盆小小的松柏树,搁在廊檐下,既是好看,更是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