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钱伯明哽咽了下,眼里有水雾漫上,他赶紧吸了吸鼻子,将这泪意憋住。
汪驿丞回身继续忙去了。
钱炎柱和卓旭阳搀扶着钱伯明,也往驿站后头走去,路上,顾昭听到钱伯明不住的道谢。
“小钱哥,卓大哥,真是多谢你们了。”
钱炎柱摆手,“嗐,这有啥,你卓哥刚才都说了,你我同姓钱,说不得百多年前,咱们祖上还是同一支的呢,这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三人说着话下去了,很快,这儿便冷清了。
只听“铮”的一声,冷然的刀锋入了鞘,黑衣侍卫冰冷的眼睛扫过周围一眼,视线和顾昭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
他先是有些眼熟的眉峰微敛,想着这是何人,随即瞪大了眼睛。
这是
顾昭知道他这是认出了自己,微微颔首,没有出声。
黑衣侍卫踟蹰了下,也微微颔首,他抬脚从顾昭旁边错步而过,一路往驿站的上房方向走去。
顾昭叹息了一声。
祈北郡城的祈北王府啊
风眠大哥都没了,也不知道今下这祈北王是哪位,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她记得,风眠大哥说过,他行三。
见到故人身边的侍卫,只是侍卫的故主已亡,顾昭心情低落了下,随即往饭堂方向走去。
顾昭拉开凳子,落座,继续吃饽饽。
陈长史起了好奇心,“顾小郎,方才外头在闹什么。”他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见没人注意,这才又道,“我好像听到什么绿帽不绿帽的,驿丞大人的婆娘跑了”
潘知州夹了个饽饽到陈长史面前,“快吃,不要在人后乱议论是非,顾小郎瞧到的和咱们听到的不是一样么”
顾昭摇头,“我也就听了几句只言片语。”
很快,钱炎柱和卓旭阳便过来了,潘知州又给两人点了些新菜,还打了一坛的浊酒。
“吃吧,今日辛苦你们赶车了,今夜吃点酒,消消乏,好好歇一歇,养精蓄锐。”
“多谢大人体恤。”钱炎柱和卓旭阳连忙道。
潘知州摆了摆手,他吃得差不多了,瞅着这两人和自己一道吃饭,有些束手束脚模样,拿帕子擦了擦,起身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屋歇着了。”
说罢,他起身便走了。
潘知州走后,钱炎柱和卓旭阳果真放松了许多,陈长史一伸手点了点卓旭阳的脑袋,故作不满道。
“怎么,瞧着我这个长史大人就不怕啊。”
卓旭阳拍马屁,“大人可亲。”
顾昭笑道,“哦,我听到了哦,卓哥说潘大人不可亲了,枉费大人怕你们不自在,还给你们腾地儿了。”
陈长史“哈哈哈,对对,顾小郎说得对,回头我们就给大人说去。”
卓旭阳当下就皱巴了脸,连连讨饶,“是我失言,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说罢,他拎起酒壶,斟了大大又满满的一碗。
“先干为尽。”
顾昭失笑。
陈长史指着他,“好你个滑头,找着由头多喝酒,真是一点儿都不如小钱老实。”
说到钱炎柱,大家这才注意到,钱炎柱有些心不在焉的。
顾昭目露关切,“炎柱大哥,可是哪里不舒坦了”
钱炎柱摩挲了下黑瓷酒碗,半晌后,他下定决心般的抬头,目光殷殷的看着顾昭,道。
“顾小郎,你与我说实话吧,我那梦是不是有什么不吉祥的地方,你只管说,我心里做着准备了。”
顾昭“啊”
她愣了片刻,然后才知道钱炎柱说的梦,是他鬼哭冲击那日做的婆娘回娘家,结果改嫁他人,他坐在大雨中嚎啕绝望的噩梦。
顾昭
她耐心宽慰道。
“真就是一个普通的梦,没什么别的意思。”
钱炎柱“我不相信。”
他顿了顿,又道,“不然事情怎么这么巧,我前两三日才做了这样的噩梦,今日就听了一个婆娘和人私奔的故事,这肯定是有由头在里头的,是不是不吉”
陈长史八卦“谁的婆娘私奔了”
钱炎柱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就接待咱们的汪驿丞啊。”
“他婆娘是驿卒大钱那孩子的娘,方才在闹的就是这一出,听说和人私奔了,连大钱都是汪驿丞去当兵时候,他娘和别人生的娃娃。”
陈长史咋舌,“真是别人家的娃啊”
钱炎柱正想将事情说一遍的时候,顾昭出言打断了。
“他阿娘不是死了吗”
钱炎柱几人都看了过去,“谁死了”
顾昭“大钱哥啊,他那面相分明是父在母亡的面相啊。”
这话一出,钱炎柱几人都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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