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
“一旦学成,不说是否前往天子京,离开武当山却是必然之事,素严师伯很清楚,师傅你也很清楚……可为什么……你还……”
“纯阳宫应将有效资源,用在真正能为纯阳宫做贡献的弟子身上,素严师伯身为纯阳宫财政,总理武当资源调配,有此主张也无可厚非的。”
素翎真人看着崔山君低头说完,随即默默转身,再次走到神像前。她看着桌上拂尘,半晌才道:“依你之见,是我错了?”
崔山君忙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
素翎真人摆了摆手,而道:“你离开了武当山,便不是纯阳弟子了么?“
崔山君:“……”
素翎真人:“纵然有一日你脱离了纯阳宫,就不是道门中人了么?”
崔山君不假思索道:“断然不会!我崔山君今生都是武当弟子,此辈都是道统修士。”
素翎真人再次苦笑道:“那不成了。”
“能为武当效力,则着重培养,不能为武当效力,则由其自生自灭?哪门子的道理。“
”我巍巍武当山,堂堂纯阳教宫,东海官洲两大道祖门庭之一,眼界、格局又岂能这般狭隘?”
“我始终认为,武当的使命,纯阳教宮的责任,是为道统延续气运,是为道门传承万代,更是为天下广增福泽。”
“如若你连这点都看不透,纯当我看错了人吧。”
崔山君再次撩衣跪倒,只是比起上一次的悲怆,他此时的脸上更多的是诚恳、以及毅然。
“弟子肤浅,师傅今日所言,日后必当谨记在心!”
素翎真人唏嘘长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后辈弟子一听就懂,为何他就是看不透呢?”
话刚落下,屋外便传来一声嗤笑:“素翎师妹!好一副自诩清高的气派,此番言之凿凿,字字都在戳我的脊梁骨,戳得可痛!”
崔山君伏跪在地,双手死死握紧。
若非家中出了变故,实在无力支出,纵然倾家荡产,他也要豁然起身,指着这素严师伯的鼻子大骂,令其滚出清虚殿、滚出三才山。
可是不行。
他没有这份底气。
他没有足以偿还所欠债务的钱。
素翎真人回首相望,看着那位她曾无限向往的男子,看着那位她看着他日渐沉沦的师兄,千言万语压在心间,最终不过化作一声叹息。
“我之所言,尽在方才,你已听见。”
“你执掌纯阳财政,最是清楚,我们这些首座虽说每月均有财禄分红,可对于三百三十枚灵石,实在是杯水车薪。我是断然拿不出来。”
素严真人摆了摆手,随行几名师长以及两位弟子便受命在殿外恭候。
他大步迈入殿中,瞥了眼崔山君,而道:“师妹最擅推演之事,难道就算不出今日结果么?不可能。既是早知今日,又何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