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还是要崇的,圣人君子还是要爱戴尊重的!”
“不然,若任由其私欲蔓延,真不知会有怎样的恶出来,今日敢乱伦,是不是明日连子女也能奴役?”
“王化不是纯粹的为满足禽兽之欲才对外扩张,而是让文明一统,进而解救夷民,使其知礼明德,进而真正实现天下礼制一统,兆民生长有序。”
“吾皇当为宇内雄主!”申时行则因此直接大拜,而叩首在地。朱翊钧则在这时站起身来,说:“所以,这些已被告发出大量罪恶的道貌岸然之辈,还是依法究治!”
“另外,也要将这些罪恶令翰林诸官编成典,公之于众!且借此展开对旧礼的大反思,尤其是要把这些人里,非常恪守旧礼主张旧礼的士大夫拿出来认真分析,且问问天下那些还崇敬旧礼者,到底是不是也是这么道貌岸然,问问他们,到底是要做不仁不义者的帮凶,还是要逼得天下皆是伪君子,乃至会不会还为了旧礼掩饰这些罪恶?”朱翊钧说着就看向申时行继续说道:“进而展开大讨论,由师傅你亲自来主持,讨论如果崇旧礼的士大夫都做不到恪守旧礼,那还要不要谏言君父守此旧礼,是不是真的该让朕和后世之君只以新礼为守正持身之道?”
“同时再讨论一下,如果恪守旧礼的士大夫都做不到完全去其恶,则只乡绅自治地方,而朝廷官府不下地方是否真的恰当,县以下的乡绅胥吏封建自治化与郡县制上重下轻之弊是不是该重新讨论?”申时行拱手称是。
“怎么可以编成典!这样的话,陆公等岂不要遗臭万年?!”而当朱翊钧下旨要求将被告发的士大夫之罪恶编典发于天下人知道后,萧寅一时就完全接受不了,而激动地问起了杨应魁和张鲸等人。
杨应魁则呵呵冷笑说:“这是要进一步证明旧礼不合时宜呢,好让天下人为了不因小过而失君子之名更愿意推崇新礼,程朱之学于官学之地位将更加及及可危,可能将来不仅仅是朱王并重,而是王张并重了,而程朱之学彻底被摒弃,以为新礼推行让道也!”
“可恶!”
“先是令王陈等今儒入孔庙,如今又借密告之制编士大夫恶行之典,而不加以遮掩,行三讳之道,其用心不可不畏,关键是,如此下去,基本上尊如君父也不能讳言其过,则皇权还如何至高无上?”张鲸作为内书堂出身的太监,自然也是能在这时说出自己一番的大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