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这时垂首回道:“是!执政公卿们大多都希望能够折中,以尽快消弭吴地民变。”
“先生也觉得这会是民变,而不是豪右们在幕后扇起的动乱?”
朱翊钧问道。
“陛下容禀,无论是民变还是动乱,他都是一把已经烧起来的火,官疲民乏,无论朝廷如何处置,都得先把这股火灭下去。”
“如同发烧之人,当不必先问其热来自五脏何处,退烧是第一紧要的!”
“而要及时退烧,只得先委屈一下亲军卫,或者有必要杀几个亲军卫的官校,如那个戚金,以换得避免更多商贾百姓乃至官吏士子被杀。”
张居正这时说道。
“朕不同意!”
朱翊钧这时回了一句。
“请陛下顾全大局,相忍为国!”
张居正说着就对朱翊钧拱手说了起来。
“朕不能委屈自己的兵,除非海瑞能递来实证,否则,朕的兵就是冤枉的!”
朱翊钧沉着脸言道。
“陛下,治国理政有时候是不能唯对错是非论的!”
“个人冤与不冤有什么要紧,只要达成安天下的目的就行,自古圣君也不是没有枉杀过人,但也并不掩盖其仁德也!”
“这时,陛下就不宜再胶柱鼓瑟,臣也未曾教陛下如此执拗也!”
张居正激动地说了起来。
朱翊钧勐地站起身来,盯着张居正:“先生这话虽似有理,但却忘了为君当持正的道理,朕且问先生,为所谓天下之安,不论是非对错,牺牲个人,是真正的仁乎?”
“是为大仁!”
张居正回道。
“那牺牲的是士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