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是在虚张声势,罗斯人对于波洛茨克的了解几乎都来自老哈罗德的描述,和乌雷科小队的遭遇战。仅仅依靠这些消息,罗斯做出了基本判断——他们就是兵弱。基于这一认识,维捷布斯克驻扎的骑兵从上到下对波洛茨克皆有着深深的藐视。
虽是兵弱之地并非意味着罗斯军队当大举入侵,只因任何人擅自开战都违背了国王的命令,除非是对方首先发难。
在这个问题上菲斯克作为军事长官表现出很强的定力,他约束自己精神躁动的部下,这才有骑兵押运使者和平抵达维捷布斯克堡垒。
一开始,这里就是一大片浅水沼泽,有多处可直接淌水通过的浅滩。这片地区波洛茨克人很清楚,意识到此地有着发展农业的潜力,奈何己方的人口不多,本着抱团取暖的原则没有人愿意离开西德维纳河支流的波洛塔河流域太远。
过去这片区域时常有波洛茨克猎人活动,偶尔可以猎杀野猪。近年来因听说有袭扰斯摩棱斯克的武装肆虐,波洛茨克的猎人已不愿再奔向东方打猎。
兰巴特多年前曾来过这里,对于本地的记忆依旧是“一片多泥沼泽”。就算是徒步走,只需四天就抵达这里,可是来此地毫无必要,它太蛮荒了,想要将此多水之地改造成燕麦田需要时间。
偏偏是在沼泽区域一座堡垒拔地而起。
身边全都是气势汹汹的骑兵,兰巴特和他的随从犹如矮人。
现在一行人又面对着高达的松木城墙,不得不仰望墙上的守卫士兵。
更多的骑兵聚拢而来,像是看被猎不到的小兽,正以戏谑玩弄的心态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耳畔尽是马的嘶鸣和骑兵的起哄怪叫。
“这些人,居然全体戴着铁头盔?!”
兰巴特刻意观察这些骑兵,关注其武器装备和防具,观察越是仔细,他出发时的傲气消磨得愈发离开。“他们该不会人人有甲衣吧?!矛头刺不动,斧头砍不烂。莫非只有用大锤把他们夯死才行?”
一批骑兵下了马,推搡着众使者走入打开的木门。
一开始,在城墙外兰巴特只能注意到这是一座被严密包裹的定居点,或许城门是薄弱点,如若波洛茨克人全部的军事力量发动进攻,势必要攻破大门杀入其中。城内有什么?现在他终于站在城墙之内。
他左看右看,此乃一座规模并不大的木堡,里面的房舍多简陋,地面到处是黑土,还能看到大量未清除的芦苇痕迹,地面亦有大量的木料,显然这座堡垒仍在建设中。
他在默默牢记自己的见闻,眼角是不是瞥着大门和高台,盘算着倘若自己被扣押如何逃走。
木门突然被关上,从后面观之,可判断它不过是简陋的“篱笆门”。如果波洛茨克发动攻城战,这些家伙一定会用泥土堆在门口,使得军队不能以蛮力撞破大门,届时就只能更多依靠长梯强行攀爬了。
就在兰巴特胡思乱想之际,在众骑兵的起哄中,菲斯克和斯瓦尔加德联合出现。两位将领换上了他们为好的战袍,还在铁皮盔上挂上熊首装饰。
去掉下颌骨的熊头再挖掉脑子,从内部看就是巨大的瓢,几乎可完美地扣在铁皮盔上,罗斯版本的狂战士便是如此,或曰“狂熊战士”更贴切一些。熊首就是纯粹的装饰物,当然戴上它可以吓破相当数量敌人的胆子。
菲斯克便是花了点时间把这些特色装饰物使用上,包括他挑选的几位军中最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穿着华丽霸气皆顶着熊头。
十多人的现身气氛极为热烈,兰巴特到底也算是波洛茨克的狠人没有吓破胆,却见那五个随从,或是尿裤、或是瘫坐、或是双腿打颤。
使者就是这个样子?看到一群怂货在瑟瑟发抖,聚集在堡垒里的密密麻麻骑兵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兄弟们如此热情菲斯克很满意,再看到使者完好站在这里,或者说坐在地上发抖,心里更加满意。
他举手示意,众将士纷纷暂停嘲讽。
由此一呼百应的能力,想来这个高壮的顶着熊头的男人就是罗斯人的头目?看着此人兰巴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现在利刃挂在皮带,正好趁着敌人的疏忽一个健步冲上去发动行刺。
原先的设想是这样,奈何自己的叔父禁止自己如此鲁莽行事。
一个机会确实摆在面前。是啊!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