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意料之外的收获(1 / 4)

一片纯白色的空间中,环形的会议桌前端坐着十二道虚影。

他们的身上披着纤尘不染的白袍,乳白色的光芒照在上面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仔细的看,那张桌前其实有13把椅子,只不过空了一把。

这里是火炬教会的圣堂。

简单来说,就是圣域中的先行者们开会的地方。

在那环形会议桌的中央,站着一位灰袍的老人。

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无论是那没有光泽的皮肤还是袍子,都与这间神圣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他的名字叫阿尔祖,刚刚从锦河市回来。

面对端坐在会议桌前的诸位先行者们,他的面色虔诚,语气庄重,如礼拜时的祷告一般将事情娓娓道来。

“锦河市教区沦陷,我们失去了与奇点城旧部的联络。”

“在抵抗中他们英勇战斗到了最后,但我们的敌人并没有放过他们,砍掉了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烧成了焦炭,他们的尸体填满了锦河市的地下交通网络……”

那声音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沉痛。

而他的话音落下,面无表情端坐在周围的先行者们也不禁出现了一丝骚动。

众人交换这视线,窃声唇语,用眼神和表情传递着彼此的惊讶和不安。

“这是何等的野蛮!”

“……竟然一个也没留下。”

那座昔日庇护了万千幸存者的聚居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实在令人唏嘘。

那些居民本是拥抱进化的“先驱”,虽然和在座诸位先行者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他们都是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的进步者。

然而那群无知的野蛮人却将其付之一炬!

一名面色威严的先行者缓缓握紧了拳头,神色严肃地说道。

“我们会带着他们的记忆继续前进下去,阻挠我们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其余先行者缓缓点头。

“学院和企业是么,那些败类们……”

“还有联盟。”

“不只是他们。”

看着面露愠色的诸位先行者们,阿尔祖缓缓开口,将矛头对准了罗乾——那个变节的先行者。

“我们面对的威胁不只是来自外部,同时也来自我们自身。那个叫罗乾的家伙,他的懈怠和犹豫让我们失去了最佳的战机,我们为此失去了大量优秀的使徒和行刑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是我们二十年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更是史无前例的背叛!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叛徒,一切不会这么糟糕!”

坐在会议桌前的先行者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包括那个坐在首位的男人。

阿尔祖没有停下,继续说出了他酝酿已久的那番话。

“现有的模式存在诸多弊端,先行者能保证使徒的信仰不动摇,但没人能保证先行者的信仰不会最先动摇——”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一位先行者打断了。

“一派胡言!我们的信仰怎么可能动摇!”

另一名先行者神色严肃地接着说道。

“我们的思维已经与圣域融为一体,我们的思想胜于万物,你应该是清楚的,圣域是如何运行的。”

阿尔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尊贵的您如何解释罗乾呢?”

那先行者的表情微微一滞。

坐在他旁边的先行者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给出了解释。

“罗乾的状况确实令人困惑……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在迈入圣域之前已经太过年迈,而人一旦衰老就很难接受新的事物。我们劝他颐养天年,但他不愿接受自己的衰老,执意将思维上传到圣域。”

“我理解他的衰老,但他的背叛是不可接受的。”

阿尔祖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我认为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这种技术运行的模式本身就存在不可靠性,我们把思想分散到了每一个人身上,我们的敌人就无法将其摧毁,然而相对的,这座大厦的基石也被拆成了无数份。他们只要动摇了我们的根基,就能轻松地动摇我们本身。”

他亲眼见证了整个天国崩塌全过程,他很清楚那个“不可能被杀死”的家伙是怎么死去的。

那家伙把自己拆成了无数,分给了无数人,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了他的眼睛,成为了组成他的细胞。

联盟确实没那个能力杀死根本就不在地上的他,却有能力影响着“每一个他”。

当他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开始动摇,这栋结构看似精妙绝伦的大厦便发生了系统性的崩塌。

最后别说蛊惑别人——

连那家伙自己都开始怀疑天国的正确了。

而这才是最致命的!

圣域能对每一名信徒产生影响,但信徒反过来也会影响到圣域,毕竟不存在于地上的圣域原本就是由他们构成。

也正是因此,阿尔祖越来越坚信自己的观点——圣域是不可靠的存在。

人所设想的天国必须由人去完成,而不应该寄希望于不存在于地上的圣域,或天上的人。

教会当前采用的先行者模式是存在着严重漏洞的,如果不堵上这个漏洞,他们还会遭遇下一次失败。

“他们如何动摇我们的根基,就那群野蛮人?”一名先行者不屑地反驳了他的话。

阿尔祖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们利用了普罗大众的愚昧和目光短浅,以及对远大的利益和苦难根源的一无所知。”

那先行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先行者模式本身便是对凡人智慧的否定,正是因为认清了人的不可靠,所以他们才要彻底的根除掉人的一切属性成为神灵。

阿尔祖并不反对这前半句观点,仅仅对后半句存在异议。

“想要在地上的战争中胜过他们,我们必须将抽象的先行者变成具体存在于地上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观点是大逆不道的。

整个圣堂也如预料之中的那样一片哗然。

坐在会议桌前的先行者几乎毫不犹豫地驳斥了他。

“那我们和使徒还有什么区别?”

“我们当初正是为了舍弃人的欲念和一切私心才踏上的这条路,你居然建议我们再变回去?”

“你在给我们制造弱点!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面对那一双双怀疑和愠怒的视线,阿尔祖平静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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