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那栋建筑回来不久……
不出意外的话,尊敬的提尔军团长应该就在那里,而且就在68楼。
“提尔……阁下?”
他茫然的碎碎念着,只见几架战斗机从空中飞掠而过。
联盟似乎注意到了这栋大厦的异常,喷射着等离子体羽流的垂直起降飞机低空突破了防空火力的封锁,正向着“世界之塔”大厦的方向急速靠近。
“……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丑陋的怪兽……
他知道那栋大厦里存放着一些末日武器,却不知提尔的手上还握着这张丑陋的底牌。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姿态了,就仿佛从地表上挤出的脓泡。
奥古斯失魂落魄地向后倒退两步,最终绝望地闭上眼,然后一把将窗帘拉上。
尤里乌斯在上……
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管是提尔也好,他自己也好,还有那些支持着他的万夫长们……
难道非要把威兰特人从人类变成蟑螂吗?
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瘫软的跪倒在了餐桌旁。
看着死去的爱人和孩子们,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恍然惊醒,从那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忏悔。
“呜呜……请宽恕您的孩子,尤里乌斯元帅……是我们辜负了您。”
“是我们……南方军团……配不上威兰特人……”
……
“呜——!”
低沉而悠长的吼声震碎了乌云,就如同深海巨鲸发出的低吟。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正在前线作战的南方军团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回头望向了他们身后那团滚动着的血肉。
丑陋在这一刻被诠释的淋漓尽致,还有那不可名状的扭曲和混沌。
错愕的表情出现在了一张张脸上。
他们无法相信,就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出征之地……
竟然生长着一只如此扭曲的野兽。
“恶魔……”
动摇的惊慌印在了一双晃动的瞳孔上,身经百战的老兵情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那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信念终于发生了一次动摇。
他到底是为什么东西战斗到了现在?
还是说……
那就是他们。
恍然惊醒的他背后已被冷汗浸透,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而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条战壕里,只接受了不到半个月的军事训练的新兵们脸上同样写满了错愕的表情。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联盟的生物武器?!”
肉红色的触须还在向上延伸,就像爬上天空的蔓藤。
灰黄色的雾向着周围扩散,就像突然间盛开的树冠。
而更令人恐惧的还不只是这些,它的根部也在向着周围蔓延。
那一根根纠缠在一起的触须就如横灌的瀑布从街上滚过,无差别地收割着每一条被它盯上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老鼠,亦或者蟑螂。
毁灭吧——
劣等的种族。
那滚动的孢子云团发出无声的低吟,将愤怒的情绪糅合在了那无声的杀戮里。
士兵们恐惧的向后退着,亦或者用手中的步枪徒劳无用的开火,试图阻挡住那一根根触须如潮水般的进攻。
那……应该是变种黏菌的母巢?!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那恐怖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在场士兵们的认知和理解。
虽然南方军团控制的巴托亚行省以及大荒漠周边同样有零零散散的变种黏菌母巢存在,但基本上都分布在人迹罕至的战前废墟和荒野。
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一道猩红色的触须迎面抽向了一名士兵,在后者的惨嚎声中将其挑上了十数米的高空,接着被一记重劈斩成两截,化作了漫天的碎肉和血雨!
蹲在掩体后面的士兵都傻了眼,不知该怎么对抗这种恐怖的玩意儿。
而就在那浪潮即将席卷到他们身旁的时候,一辆奇美拉装甲车忽然从一旁杀了出来。
一众士兵纷纷缩回了掩体,听着那砰砰砰的37毫米炮在近在咫尺的头顶响起。
不过,那致命的穿甲燃烧弹却并没有落进他们的掩体。
一名新兵战战兢兢的取出铁拳火箭筒,拔开保险栓准备攻击,却被旁边的长官拉住了。
只见远处的街上,一道道粗长的曳光射向那席卷而来的触须,一时间竟是逼退了那汹涌的浪潮,让一根根猩红色的触须不敢靠近。
这时候,震耳欲聋的怒吼透过扬声器冲向了一众南方军团士兵的头顶。
“你们还在等什么!这玩意儿屠杀的是你们的同胞!难道还要你们的对手来教你们怎么开枪吗!”
众人闻言如梦初醒,包括那个将手放在火箭筒上的百夫长。
虽然不知道那猩红色的触须和包裹住世界之塔大厦的肉块是什么,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不会有错——
那家伙以威兰特人的血肉为食!
“各单位注意!暂时休战!将你们的枪口对准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