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四人表情尴尬地瞥了一眼公输即若。
公输即若平静视人,他道:“各国各家,皆有超群出众之辈,亦有巧擅专技之才,我虽承众人恭维一句工匠魁首,但不敢自认全能,也无法以一胜百。”
这时,陈败却真心实意道:“哪里哪里,我听说公输大家造的千机弩,万骨扇,还有凌云梯,飞燕车,还有好多数不清的艺器、兵器,全都是顶尖之作。”
“对啊,咱们月家还有幸收藏了一件跗骨沉凫,听说北渊国的凫军,就是以此装备大胜了龟兹船队。”
龟兹商人听了这话,脸色不太好了:“公输大家手上的兵器、攻城器械,全都是举国顶尖的不错,我龟兹大败一事,只是败于这些厉害的武器之手,并非北渊国。”
“嘁,你就嘴硬吧。”
听完他们口中的各种逸闻、趣事,郑曲尺道:“北渊,最擅长的,应该是跟巨鹿一般的战争器械吧。”
她的话,就好像一块冰掉入了沸水当中,当即气氛瞬间降温。
公输即若闻言,看向了她。
郑曲尺微笑以对,令人看不清楚她这句真正的意图。
“倒也没错。”
他没有否认。
郑曲尺曾听闻,当一个国家大力生产、囤积兵器,便是为了战争做准备,达到侵略的目的。
囤积军火往往意味着筹备战争。
而战火蔓延,生生不息,就意味着牺牲、死亡。
她想通过公输即若了解一下,为何霸权,就容不下其它国的存在,难道战争是唯一的解决之法吗?
“为何非得研发这些?难道这些战争器械,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不受战苦?”
公输即若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增进民生福祉,利于民,而大量制造战争器械,就一定能利于国吗?”她问他。
他回答道:“不一定利国,但却一定护国。”
郑曲尺听完之后,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失笑道:“是啊,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工匠们花费无数时间雕刻出来的精致木器,或许一棍子就能打碎。
那么棍子被造出来,一定就是为了毁灭吗?
不一定。
它也能迎击别人的棍子。
他们邺国,好像也挺缺“棍子”的,落后挨打,又何止是邺国工业方面。
听听人公输即若造的那些骇人听闻的器械,若他们北渊国真拿先进的军事器械来攻打邺国,以邺国的军事防御,又能够抵挡得住吗?
或许是对邺国越来越有归宿感,她想问题的角度,也从一开始的个人利益,演变成一个国家一员,一个关注天下大事变迁、权衡利弊战事的观察者。
——
一番测试下来,直到规划路线的终点,围观的商贾全都迫不及待奔跑过去,围着马车就是一番查看。
见其安然无恙,除了车轮沾染上泥尘污秽,竟没有翻车跟路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