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科夫背到丽达用高射机枪击落了一架敌机,看见敌人的飞行员跳伞时,想起被德国人杀害的丈夫奥夏宁,便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将那名飞行员打得粉身碎骨。以至于气得旁边的瓦斯科夫直跺脚,连声说道:“你的脚一踩,就把一枚勋章踩没了。”
“米沙,瓦斯科夫准尉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丽达她们所使用的高射机枪,是那种四联的14.5毫米的大口径机枪。射击时不是扣动扳机,而是踩下面的发射钮。所以瓦斯科夫才会这么说。”
“米沙,我听说,不能打跳伞的飞行员。但我在战场上看到,当敌人的伞兵跳伞之后,我们的战士还是在向他们射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西娅,你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飞行员和伞兵是两码事。”索科夫见阿西娅对此不理解,便向她解释说:“飞行员没有什么战斗力,跳伞之后大概率会成为我们的俘虏,所以才有不向飞行员射击的说法。而伞兵是从天而降的战士,他们落地后就会形成战斗力,如果不趁着他们还在空中时干掉他们,等他们一落地,将对我们构成巨大的威胁。”
“哦,原来是这样。”阿西娅搞清楚飞行员和伞兵的区别后,使劲地点点头,随后有些紧张地问:“丽达向跳伞的飞行员射击,并把他打成了碎片,不会受处分吧?”
“不会的。”索科夫摇着头说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打死跳伞的飞行员,为牺牲的亲人报仇,我觉得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换成我在她当时的位置,我也会毫不迟疑地开枪的。”他心里在想,不向跳伞的飞行员射击,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提议,并不是所有人都遵守。直到1977年国际公约争市场出台,这才成为了一个铁律。
当索科夫说到这里时,阿西娅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沉思片刻后反问道:“米沙,我记得斯大林格勒期间,我们的防区内也来了一支女子防空部队,带头的指挥员好像就叫丽达。你书中的丽达,和那位女指挥员有什么联系吗?”
索科夫没想到阿西娅会问出如此令他尴尬的问题,只能敷衍地说:“有一定的联系,我当时写书时,正在考虑该给那些女兵们取什么名字,就想起了你刚刚提到的女子防空部队,便把她们的名字给书中的女兵取名。”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阿西娅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继续往下说吧。”
索科夫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便苦笑着对阿西娅说:“阿西娅,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休息吧,等明天有时间,我再继续给你讲故事。好吗?”
“不好。”阿西娅摇着头说:“我正听到兴头上,现在就算去睡觉,恐怕也睡不着,反而会一直想书中那些人的命运。”她抓住索科夫的手臂,左右摇晃着说,“米沙,你就继续给我讲呗,我想听一个完整的故事。”
既然阿西娅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索科夫自然不能反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背诵书的后半部分。
当听到丽达为了去附近的小城市看儿子,搭了一辆顺路的军车,路过检查站时,因为身上没有证件,而被当做逃兵抓起来时,阿西娅再度变得紧张起来,她紧紧地抓住了索科夫的手臂,情绪激动地问:“米沙,检查站的军官打算如何处置丽达,不会枪毙她吧?”阿西娅这么说,倒不是杞人忧天,毕竟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若是抓住了逃兵,根本不给你辩解的机会,直接一枪毙掉。所以听到丽达因为身上没有证件,被检查站的人抓住后,就担心她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