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立昂“干嘛那么小气?这种牌子的包我有不少,只是没带过来。”
华真行站起身来“说了不借就不借,你不能偷我的东西。”
基立昂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立即变脸瞪眼道“居然说我是小偷?你伤害了我!”
华真行也不生气,一本正经道“不问而取,就是偷。你刚才不打招呼就拿我的东西,当然是盗窃行为。”
基立昂“这怎么算是偷呢?我是当着的面拿的。”
华真行“当面强夺,性质比盗窃更严重,你想抢劫吗?都是春华的学生了,我想你还不至于不明白什么是盗窃和抢劫。”
基立昂居然又笑了,脸色变得好快“我只是想拿去用用,回头再还给你。”
华真行“我不答应,请你放回去,把倒出来的东西也收好。”
基立昂悻悻道“你这个人咋这么小器,还是住一起的兄弟呢!我认识的东国朋友,就没你最不好说话的。”他将倒出来的东西都收了回去,却顺手捡起那个金葫芦揣进自己兜里。
华真行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个金葫芦,你也放回去!”
基立昂“我在地上捡的,原来是你的呀?”
华真行“当然是我的,原先就放在包里,你明明看见了。”
最终的结果,是基立昂摔门出去了,口中还用土语骂骂咧咧的。他以为华真行听不懂也听不见,其实华真行全听见了也听懂了。
华真行不是个小器人,假如换种情况,有同学需要借什么东西,他是很乐于助人的,但他确实不愿意把东西就这样借给基立昂。
他太了解这种人的习性了,从小见惯了那些能偷就偷、能抢就抢的家伙,凭本事“捡”的东西就理直气壮当成自己的,能“捡”到什么都是自己运气好。
这种人“借”东西,基本就没有归还的概念,回头你去要的时候,对方很可能会回答“哎呀,那个包,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
这么回答已经算是要脸的了,假如你要他赔偿,对方又会说“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过枪放心,等明天我有钱了,送你十个!我爸爸可是财政部长,我可不像你这么小器……”
假如不了解这种人也就罢了,既然很清楚,这个包是万万不能借的。否则今天成功“借”了包,明天他就敢“借”钱,后天连华真行的宿舍床位恐怕能给借走了。
同学一场,华真行怎么看着基立昂在春华校园里不学好呢?及时制止他,就是在真心帮助他,就像华真行曾经帮助了几里国的那么多人。
有人说这种习性,是原始部族时代私人财产概念不明确的遗俗,华真行则完全不这么看。他又不是没见过还保留原始习俗的部族,比如当年的海神族。
原始的部族公有制,特征是统一的生产组织与分配方式,可不是谁想拿那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更是随意将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那样反而是对部族制度最大的破坏。
在华真行看来,这就是正常道德秩序崩坏后的黑帮习俗,他们崇尚的可不是什么共有,而是将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没有负罪感和羞耻感。
负罪感与羞耻感,是一种文化自觉,是从文明启蒙开始,一代代人形成的文化传统反应在社会习俗中。
而他们缺乏这样的文化传统,原始的部族习俗也被野蛮掠夺的殖民时代瓦解了。
现在不少人有种“人文学科无用论”的观点,华真行对此很反感。人文的进步与发展,是建立社会秩序的基础,看看曾经的几里国的就知道了。
华真行对这个问题也很头疼,按三位老人家所教,新联盟的解决方案也只能是“教化”与“严打”并举。
更重要的另一个措施,是让人们可以自食其力,至少有做出这种选择的机会。对于一无所有的人,假如不改变他们的处境,再怎么教化与严打,也不会有预期的效果。
可是基立昂不属于这种人,能来东国留学,就已经算是特玛国的精英阶层。这种人不是不明白道理,也清楚不应该拿别人的东西,不信你拿他们的东西试试?
但是他们的习性还是受到了原生社会环境影响,只要不被发现、不被拒绝、不受惩罚,拿走别人就当成自己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