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她一点都不熟悉。
半夜起来上个厕所都能被撞到。
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在刘荷跟梁康城再也没有冲出来的夜晚,梁沂安扶住玻璃门,没发出一点儿动响,哭得却近乎窒息。
“你想好了吗?这儿离你以前的学校很远,”刘荷在餐桌旁的时候,又强调了一遍,“而且,那个地方,你爸不能去。没有人能去接你了。”
“妈,”梁沂安红了眼眶,注意到身边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梁康城。
梁康城盯着餐桌,眼神呆滞。生茧的手握着筷子,显然易见的颤抖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梁沂安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惧过。她想到老梁的笑——想到老梁乐呵呵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时暖烘烘的笑意。
而现在老梁的世界里满是雨,而她能为他做的,好像只有开辟一方晴天
哪怕只有一方。
也许微不足道。
但这也该是她拼命想要做的。
这一刻,亲情一寸寸占据了梁沂安的思维。
“妈,我可以过了今年寒假的时候再转学吗?”
“我想跟同学,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