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守望者(3 / 4)

奇怪的是,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出入市里的购物中心和赌场,行动中看不到任何的连贯性。

“那是迷惑我们的陷阱吗?她肯定察觉到我们在监视她……真是事事都不如意啊。”

在问题层出不穷的状况下,头痛的法尔迪乌斯不禁用手按住了眼角。

“迪奥兰德部长。”

就在这个时候,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的一名女部下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阿尔朵拉小姐?”

“市里那些没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们……动静有点奇怪。”

法尔迪乌斯接过报告书看了看,抬头望向好几台显示器。

“的确……很奇怪。”

有部分魔术师上午就离开了城市。

不少人是被沙漠的陨石坑吓破了胆,还有一些人是被假潜行者——狂信徒夺去了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半吊子的魔术师判断“自己根本应付不来”,因而想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奇怪的地方在他们逃走之后。

上午就应该出城了的魔术师们,不管是开汽车的还是骑摩托的,全部调头重新回到了斯诺菲尔德市区。

“难道……他们一出城就受雇了?”

法尔迪乌斯第一个想到的是时钟塔的介入:会不会是时钟塔一直盯着离开城市的魔术师们,对他们做出了某种许诺,让他们为时钟塔卖命呢?

可是,阿尔朵拉接下来的话却否定了他的推测。

“不只是魔术师,部长。”

“什么?”

“以某个时间点为分界线,出城办事的普通民众也都折返回城了。”

一股冰冷的异样感从法尔迪乌斯体内穿过。

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认知有多么天真。

城中正在发生一起大规模的“事件”,完全超出了普通的魔术范畴。

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驱赶人的结界?不……既然人们都回到城里来了,那应该叫呼唤人的结界吧……

可是,目的是什么?

听说在冬木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出现了试图从普通人身上收集体内魔力的英灵……”

第五次圣杯战争有太多未解之谜,法尔迪乌斯不清楚那名英灵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他收到的情报说,当时发生了普通市民集体昏厥的事件,圣堂教会用“毒气事故”来掩盖了真相。

当地的高中生之间还传起了“地下埋着美军投下来的化学武器,毒气该不会是从这些未爆弹里泄漏出来的吧”的流言。法尔迪乌斯记得他的同事们费了不少力气,去消除这一类与事实不符的流言。

“化学武器……未爆弹。如果单靠流言就能压下来,那多省心啊。

以现在的处理能力来看,光是陨石坑这件事就相当吃力了。

斯诺菲尔德的人口有八十万……虽然已经事先安排好,即使这些人全部消失,姑且也能够处理……

但是我并不希望事情变得这么麻烦啊。”

法尔迪乌斯正想着,突然发现紧握的手中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写着只言片语的便条纸,被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小心地把纸展开,看到上面明显是写给他的话。

“汝没发现吗?这个设施的结界之壁很厚。因此,那东西没有进入这里。”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法尔迪乌斯虽然与真潜行者哈桑·萨巴赫缔结了契约,但哈桑甚少主动与他交谈。

哈桑似乎本来就很忌讳使用声音,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说话。

而且这些文字都是用法尔迪乌斯潦草的字迹写成的。

就好像被其他人看到的时候,可以假装潜行者英灵的存在本身就是法尔迪乌斯的妄想一样。

“那东西……是指……”

法尔迪乌斯小声嘀咕。

这时,一台接收数据的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块状雪花,就好像在回答他似的。

一排简短的文字从雪花中浮现出来,深深地烙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

文字很短,仅仅回答了他的疑问。

“被诅咒的绝症之风。”

············

两个小时后,廉价汽车旅馆。

“啊,总算能出去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拉开室内的窗帘,沐浴在阳光之中,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没想到会被骂成那样……”他瞬间便伸完懒腰,耷拉着肩膀叹气道,“而且,召唤班尼特先生的触媒根本不是教授为我准备的,竟然是我会错意……”

弗拉特的左手上戴着一块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从中传出一个无奈的声音:“和我受的打击相比,你应该还算好吧,毕竟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被电视游戏的奖品周边召唤出来的。而且,只是被训斥了两个小时,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听到化作英灵手表的狂战士班尼特的安慰,弗拉特轻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只是两个小时’而是‘足足两个小时’啊。”

弗拉特紧紧握住刚买的手机,倒在床上难过地蜷起身子。

从他将手机号码发送给他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后,连十五秒钟都没有,就接到了英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直到刚才,才终于结束了长达两小时的训话与将近半小时的方针会议。

弗拉特一接起电话,另一头就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训话,就连变成手表的班尼特以及一旁的轩浩也听得一清二楚,全程在看他的笑话。

从弗拉特擅自跑到美国这件事开始,到追究他之前所做的各种事情,不过——二世最关心的问题似乎是:“你究竟是从谁那里得知召唤咒文的?以你的为人,不可能自己去大图书馆调查资料,是从远坂那里吗?”

听到教授这样问,弗拉特老实地做出了回答:“啊,对哦,我问小凛就好了嘛……其实,我在街上随便做了点什么,好像没有魔法阵也没有咒文就召唤出来了。”

这个回答让对方沉默了几分钟。半晌后,比刚才还要愤怒的训话再度开始。

尽管弗拉特的精神很是疲惫,但班尼特依然严厉地对他说道:“忍一忍。训话的内容我全听到了。在我看来,他说的不仅简洁明了,而且正确得让你无从辩驳。明明是那么高效率的训话,你却能让他说上那么长时间,这说明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你就老老实实地琢磨这消失的两个小时吧。”

“不是啦,班尼特先生。”弗拉特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都说了不要用真名称呼从者,叫我狂战士。你说什么不是?”班尼特用长针代替脖子,表现出歪头的动作。

弗拉特沮丧地开口道:“教授在时钟塔的时候忙得不行,工作非常多,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但现在因为我而浪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我是为此觉得很过意不去……”

“唔……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尊师重道啊。”

“身为教授的弟子却不尊敬教授的,只有那么三四个人!”

“居然有啊……不过,通过电话我也能理解,他是一名优秀的‘魔术老师’吧。从参加过圣杯战争并活下来这一点来看,他应该也是一流的‘魔术师’。”

听到班尼特坦率地说出他的感想,弗拉特的眼睛“啪”地一下亮了。

“当然了!教授不仅参加过圣杯战争,还解决了很多时钟塔的案件!有‘剥离城阿德拉——月下刻印争夺连环杀人案’‘双貌塔——危险美人消失案’‘超级快车——审判眼案’,还有……”

“嗯,你随便给案件取名字,在故事中添枝加叶恨不得种下一片森林,不断给教授阁下的胃造成极大伤害,这些事我都知道了。”

“讨厌啦,我才没有添枝加叶。我说的是真的啦,教授在时钟塔也是传说级的人物!啊,对了!你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聊一聊?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教授是个大忙人,大概只能聊一小会儿……”

班尼特对弗拉特的提议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剧烈地摇了摇长针:“还是算了。刚才我也跟他稍微说了几句话,就感觉他似乎看透了我的一切……这么说吧,他有一种像是要把我改造成其他事物的气质。”

“啊……这个,和教授对过话的人的确都会这样说,但是他那么做并不是出于恶意……”

“嗯,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单纯的习惯。不过,他那种看穿对方本质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要是和他聊下去,我觉得自己会满足于现状,没等实现梦想就已经成佛去了。”

“是吗……”弗拉特翻身起来坐在床上,遗憾地说。

见状,班尼特继续说道:“但是,我明白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我的认知中,一名魔术师应有的做法是想方设法地哄骗我,不择手段地让我放弃圣杯战争加入时钟塔,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贵的研究对象。而他没有这样做,那说明他要么是老好人,要么就是一个比起眼前的利益,更能顾全局的大人物。”

虽然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但班尼特对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个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赖,以及某种类似惺惺相惜的感觉——在“这样的人也为弗拉特操了不少心吧”这一点上。

弗拉特并不知道自己的奔放让老师和从者通过电话产生了共鸣。他继续拉开窗帘,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嗯!教授是很厉害的人!比我这种人眼界远多了……”

“的确,这算是他身上的优点吧?虽然在魔术师领域称不上杰出……该说是运气好吗?还是说所谓的命运呢,这家伙总是能阴差阳错的做出惊人的事情。”轩浩突然间插嘴纠正着弗拉特对班尼特的误导。

“啊?轩浩先生难道认识教授吗?”弗拉特闻言眼睛一亮,“不好像对他很了解?因为您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我刚才忘记和教授说你的存在了,早知道让你也和他聊聊了。”

“……”轩浩无语的闭上嘴,他感觉自己就不该插嘴,这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又要开始了,“现在不是当好奇宝宝的时候吧?比起这个,你不如看看窗外如何?”

“嗯?”

弗拉特闻言下意识的望向窗外,随后就愣在了原地。

见弗拉特忽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手表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怎么感觉我一个从者在你们面前显得那么无知呢……”

“不,也不算什么新发现……但我觉得,外面的雾好大啊……”

“雾?你在说什么呢?哪有雾啊?”班尼特闻言一阵疑惑,他所见的窗外只有一片清晰的景色。

班尼特正想着弗拉特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就见弗拉特收起笑容回道:“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魔力的雾……刚到城里的时候就有一些,我还以为是圣杯的影响……话说回来,轩浩先生真是厉害啊,你明明没有魔力,却能感知到吗?”

“实际上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解析这里的各种力量。”轩浩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抬起手,一股连弗拉特都感到骇然的魔力在他指尖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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