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雄仔细体会王禀这话,也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王孝成乃真正士臣出身的话,蔡铤就不敢矫诏杀他。
即便蔡铤当时吃了豹子胆就是要矫诏诛杀王孝成,满朝士臣也绝不可能轻轻放过这事,更不要说劝官家默认这事,甚至十数年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到民间去。
说到底蔡铤是文,王孝成是武。
蔡铤矫诏诛王孝成还能官运亨通,这就是大越根子里的以文制武。
要出身颠倒过来,王孝成是文,蔡铤是武,却敢矫诏杀王孝成,那便是斩身灭族的滔天大罪。
卢雄他没想到年仅十六岁的徐怀竟然也看到这一层上去了,甚至还从这事联想到淮源乡营未来的命运上。
淮源乡营里可不就都是粗鄙的武夫?
有功得赏,但功勋太盛、太强、太耀眼,在当朝还会是好事吗?
卢雄没想到就连邓珪都没有看透的道理,徐怀竟然看透了?他都想抹脖子跳下望楼去算了,真是白吃几十年的饭!
王禀深吸一口气,长叹道:“我是不会想太多个人利弊之事,但要说及乡营,倘若受我牵累而遭猜忌,依惯例,可能会被拆编到禁厢诸军之中加以节制。”
徐怀拱拱手,说道:“谢王相据实相告。”
徐怀习伏蟒枪、伏蟒刀,无意间踏入以枪合意的境界,但他一直以来却难以理解三十多岁便知泾州、制靖胜军,成为边帅级人物的王孝成,应该正值春风得意之时,为何在创伏蟒枪融入的竟是幽愤郁苦的心境?
今日血战,午后徐怀也一直想淮源乡营要不要继续西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