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觉悟,然而脑海里闪现的小段记忆却又清清楚楚的告诉大祸将至,以及这些天他都在考虑,大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令如此庞大的帝国是那样的虚弱,这些问题与淮源乡营要不要继续西进,搅到一起,他内心是极其纠结、纠缠。
然而带着这样的纠缠,去回味今日血战时破锋刀在手的搏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通之感。
他陡然想到,王孝成当时创伏蟒刀,心境幽愤,实质内心也应有这样的纠缠、纠结、苦闷?
王孝成当然不可能洞悉未来,那必然是他对大越的现状看得更透,遂致幽愤吧?
王孝成的命运如此,徐怀就不得不想一想,淮源乡营要是继续光辉耀眼下去,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王禀这时候清晰无误的告诉他,徐怀也就验证了自己内心的猜疑并没有偏差。
以惯例,淮源乡营继续立功都有可能被拆散到诸禁厢军之中,何况现在还有蔡铤这头吃肉不吐骨头的恶虎在朝中虎视眈眈盯着徐氏——
这也直接决定了淮源乡营不能再往西打了,徐怀双手抱着后脑勺,靠着望楼围木,说道:
“王相都这么说了,淮源乡营那肯定不能再往西打了——我这伤势也有点重,说不定要回金砂沟寨休养三五个月才能好彻底……哎呀,好痛,麻烦卢爷快扶我下去歇去,我这条胳膊恐怕是要废掉了!”
见徐怀嚷嚷叫着,整个人就要直接躺到望楼木板地上,卢雄也是哭笑不得,当下也只能配合他演戏,将他搀下楼去。
“怎么回事?徐怀这是怎么了?”
看着徐怀跟王禀、卢雄站望楼上说着话,突然间人就倒了下来,左右都惊慌的围过来。
“激战多次强行开弦,到底还是太伤筋骨了,午时都没有觉察会伤这么厉害!这条胳膊要是养不好,可能都要废掉!”卢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