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办法?”朱沆问道。
“朱沆郎君敢为万千将卒活命,而背负一些骂名吗?”徐怀问道。
“不,你们不要想着胁裹我去投敌,”朱沆像被踩中尾巴的猫,惊惧而立,厉色盯住徐怀腰间的挎刀,严声说道,“我朱沆唯有一死,断不会受你们的摆弄!”
“朱沆郎君,言重了!”徐怀说道,“王禀相公历来都认为契丹已是风烛残年,不足以为大越威胁,真正需要警惕的实是赤扈人——对此,契丹也有像萧林石这样的将臣早就认识到契丹与大越乃是唇齿相依。我们要做的,并非投敌——契丹此时都朝不保夕,此时投契丹,不是搞笑吗?也请朱沆郎君不要轻看了徐某了。”
“……你说。”朱沆锁紧眉头,盯住徐怀说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使萧林石相信我们回到岚州,一定会想办法促进大越与契丹休兵止战,携手对付赤扈人,”徐怀说道,“王禀相公也例来如此主张,因此才被贬楚山,这种种情形,契丹人都有所了解。我到底是人微言轻,不足以取信于人,但倘若朱沆郎君出面,把握应该更大。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事对朱沆郎君的令名,多少会有所影响,就看朱沆郎君愿不愿意为诸多无辜将卒做出这点牺牲了!还是说,朱沆郎君就忍心看四万军卒被葛怀聪这些无能之悲扔下不管?当然,朱沆郎君你更要想清楚,葛怀聪一旦决定越城出逃,哪怕是绑,也一定会将你一起绑走陪着背锅的!”
“我朱沆算得了什么?”朱沆惨然一笑,说道,“萧林石怎么可能因为我一席言,就网开一面?真要是如此,他要如何对他的部属,对契丹朝堂有所交待?他自己也不可能将唾手可得的大功,因为朱某一席言,就信手扔掉吧?”
徐怀说道:“当然不会仅限于此。”
“你有何筹谋?”朱沆问道。
“我得先问朱沆郎君有没有这个决心!”徐怀说道。
“我不会投敌,你们要是想活命,径可拿我尸首去投敌,我也不会怨恨你们——此仗
之败,也非你们的过错,”朱沆站起来,负手站到窗前,看着院子里越落越大的雪,说道,“但我也不是拘泥之人,真要能令万千人活命,我受人诟病,这不能算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