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宫来,已是星月满天。
怕西军前锋诸将没胆气杀敌,却有可能暗中对他们动什么手脚,徐怀他们走出行宫,没有在城中耽搁,直接乘马出城,往巩县城南的谒皇岭西北麓大营驰去。
众人在大营北侧的一座山岗上勒马停下来。
远处,一队队人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往谒皇岭大营而来。
这些主要是逃入嵩山北坡的俘兵降卒。
他们面对杨祁业、凌坚、韩文德等将率领的人马,已不再有什么抵抗,但白天有小股虏兵也进入嵩山之中活动,只能趁夜将他们分批押送回谒皇岭大营来。
“真他妈一群怂货、鸟货!”
郭君判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似要将胸臆里憋着的浊气都吐掉些,叫道,
“从来都只有棍棒才能将豺狼驱赶走,西军不打一两场硬仗,不能将这些狗|娘养的胡狗子打痛了,打得嗷嗷直叫,议他娘的和!他们这时候议,不是
怕赤扈人不够贪婪,不是怕胡狗子南侵的决心不够坚定?庙堂之上怎么尽是这种鸟货……”
“周鹤、郑怀忠是挺不上道的,似乎也没有当面羞辱他们啊,”朱桐怯怯的说道,“现在闹得这么僵,往后还要怎么相处?”
徐怀不会对此时的朱桐有多高的要求,却也没有心情回答他这个问题。
卢雄轻叹一口气,跟朱桐说道:“王相跟你父亲,恐怕在汴梁已经跟王庸戚、汪伯潜这些人闹翻脸了——跟这些所谓的议和派,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见朱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笑道,“此外,这天下哪里有不战而得良盟的道理?百余年前能与契丹和盟,朝廷也是在魏州等地与契丹血战数场,双方都损兵折马无数,令契丹深觉难以轻松吞下河淮,才最终接受盟约……”
“我见周鹤之前便料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你们现在知道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