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然再道:“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更感兴趣,众议院提案,今后三年,国家要大力发展西海岸经济,但凡从东海岸迁至西海岸的,以及移民到美利坚并直接定居在西海岸的,联邦政府都会给予一定的资助。”
曹滨惊喜道:“此事通过众议院的几率有多大?”
顾浩然道:“几乎是板上钉钉。”
曹滨道:“这类提案,只要过了众议院,到了参议院那边,不过是走个过场,看来,西海岸终于要熬出头来了。”
顾浩然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阿滨,哥哥送你两个字,买地,能买多少买多少,三年内,我估计金山的地价至少要上涨一倍。”
曹滨面露喜色,举起了酒杯,道:“兄弟多谢老哥提携。”
顾浩然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曹滨忽又露出难为之色,道:“不瞒老兄,我为建那玻璃厂投资了不少的钱,现在堂口能动用的现金实在不多……”
顾浩然笑着打断了曹滨,道:“我就知道在所有的弟兄中,你阿滨是最灵光的那一个,哥哥我把消息透露给了你,当然也是想通过你大赚一笔啊!这样好了,你回去后尽管拿地,别管他多大要多少钱,只要是能拿下来的地,你就尽管去拿,钱的事情,哥哥我来办,若是亏了,全算我的,若是赚了,咱们五五分账。”
曹滨道:“那不成,本金你来拿,风险你来担,怎么还能跟哥哥您五五分账呢?有个三七开,小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顾浩然道:“你也别三七,我也不五五,咱们折个中,四六开,就这样了!”顾浩然说完,不由分端起酒杯跟曹滨碰了下,放在唇边沾了下唇。
曹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便是顾浩然的能耐。要论打打杀杀,年轻时候的顾浩然也算是把好手,但跟曹滨相比,十个顾浩然也比不过曹滨,甚至可能都比不过董彪。但是,要论做生意,则是十个曹滨也比不过顾浩然。被李西泸盗走的那两本账簿,不光是记录了纽约堂口的各种偷税漏税的灰色生意,其中更是有着跟华盛顿方面的各种账目往来,若是将这账簿曝光了出来,不光是纽约堂口要死翘翘,甚至会引起华盛顿的一场地震来。
两位堂主在聊着堂主该聊的大事,但坐在下首的董彪赵大明罗猎等人已经闹起了酒官司。赵大明已然养成了尽量不喝酒实在不行必须喝的时候也有少喝酒的习惯,可是,这种习惯在董彪面前却根本行不通,而那罗猎,为了讨巧少喝酒,便跟着董彪一块,将喝酒的矛头指向了赵大明。
赵大明明显在耍赖,道:“彪哥,这酒可都是顾先生珍藏的好酒,顾先生也说了,我赵大明根本不懂酒,所以啊,这酒喝到了我肚子里,纯属浪费不是?”
董彪笑道:“那你喝什么酒才叫不浪费呢?没关系,彪哥可以下次再来喝老顾大哥的好酒,但今天我非得跟你一醉方休,说吧,你要喝什么酒,彪哥就陪你喝什么酒。”
罗猎跟风道:“我赞成彪哥意见,大明哥,你也是,做主人的不喝,你让我们做客人的怎么好意思喝呢?”
赵大明以胡扯来化解董彪罗猎的攻击,道:“彪哥,罗弟,你俩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就你挑的这三瓶酒,可都是绝版酒,喝完了这瓶,再也没有了下一瓶,你要是不多品尝两口,岂不是后悔一辈子?”
这话要是从顾浩然的口中说出来,那董彪还真要认真地考虑一下。可是,这赵大明并不懂酒,那董彪怎么能相信赵大明的这通鬼扯呢?“正是因为它珍贵,它是绝版,才要跟弟兄们分享,你说对不?”
赵大明实在是找不出推脱的理由了,只得哀声叹气地陪着董彪一杯杯喝了起来。
好酒就是好酒,喝到了口中,那感觉确实是种享受,赵大明感受到了酒的香醇,压抑已久的酒瘾终于按耐不住,索性爆发开来,跟董彪对着拼起了酒。
可是把罗猎在一旁乐得不行。那俩拼起来了,便没人再顾及自己,而桌上仅剩下了个不爱说话也不爱敬酒的秦刚,罗猎自然是轻松应对。
赵大明的酒量虽然跟董彪称不上是半斤八两,但董彪想拼倒赵大明也是不易,至少,喝光了桌上的三瓶酒是绝对灌不倒赵大明的。
尤其是顾浩然跟曹滨说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后,随便吃了两口便回去休息了,那曹滨随即加入到了喝酒的阵营中来,三瓶酒,更是没机会灌倒赵大明。
“不行,我还得找老顾大哥要酒去,他说了,想喝多少喝多少,我今天要是喝不倒他赵大明的话,我就不回金山了!”眼看着桌上的三瓶酒已然见了底,董彪撸起了袖管站起了身来。
曹滨却将他一把按了下来,道:“你是打算明天就滚蛋么?非得一顿喝个够?留点量吧,赶明天一块去见总堂主,还有的你喝的呢!”
曹滨一开口,那董彪登时就蔫了,乖乖的喝完了剩下的酒,这顿晚饭也就算是吃完了。
赵大明随即摆开了茶桌。
曹滨道:“你们兄弟二人先聊着,我跟阿彪说点事,待会就回来。”
董彪起身跟曹滨去了,而秦刚还在帮忙收拾餐桌,茶桌旁只剩下了赵大明罗猎二人。
“兄弟,你是怎么看出顾霆有问题的呢?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到端倪呢?”赵大明一边抓着茶,一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莫不是你因为那顾霆来自于迈阿密才怀疑了他?”
罗猎摇了摇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微不足道。我当初对他有所怀疑,是因为在时间上的巧合。李西泸是三年前来到的纽约,而顾霆一家,同样是三年前来到的纽约,而且,他们来纽约的时间还是同一个月。这或许是个偶然的巧合,但我听说过一句话,任何偶然当中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必然。”
赵大明道:“这一点我也曾想过,可是,那顾霆的父亲毕竟是顾先生的本家,而且,他们和李西泸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罗猎道:“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李西泸篡改了他的经历,来纽约之前的近三十年里,李西泸一直生活在迈阿密,而且,他回到迈阿密并不是投靠某个帮派,而是回归到他自己的帮派。”
赵大明长叹一声,道:“教训啊!”
罗猎接道:“单从来纽约的时间巧合上并不能证明什么,事实上,我一开始对这一点也没有足够的重视,但是,他在船上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弄巧成拙了。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赌博高手,却不敢在我面前露上一手,尤其是当他被游轮赌场的领班所激将的时候,居然出奇的冷静,不单不接招,而且就此便再也没踏进赌场半步。虽然他的解释是他喜欢的只是挑战,而不是钱的输赢,但我见到过的赌场高手,却从来没一个能像他那样,说不进赌场便连想一下都没有过,这绝对不符合逻辑。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对他有所怀疑。”
赵大明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天我领他来见你的时候,他的表现有些亢奋,急于表现自己。”
罗猎道:“没错,尤其是我一开始拒绝他的时候,他在极力表现着自己的胸有成竹舍我其谁,可是,那些个情绪,却掩盖不了他当时的失落,而后来,在我点头同意带他一同前往迈阿密的时候,他极力表现出了一种淡定下的喜悦,可是,他实际的心情确是如释重负。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心情呢?唯一的解释是他完成了他所背负的任务的第一步。”
赵大明叹道:“看来,这读心术还真是厉害啊!等我有了时间,一定要跟你好好学学这读心术。”
罗猎自谦道:“我不行,我那都是事后诸葛亮,要不是他在船上玩过了,我也不可能反推出这些疑点来。”
赵大明待水烧开,冲出了第一泡茶,先为罗猎斟满了,再为自己斟上,同时道:“换做了我,就算被提醒了,也反推不出这些疑点。”
罗猎道:“大明哥谦虚了,要是换做了你,就不会像我那样,傻不愣登地非得见到了李西泸才肯罢休。现在想来,也确实有些后怕呢,要是当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忍一忍,等跟滨哥彪哥联系上再做决定的话,就不会落到最后被好几百人包围的境地了。”
赵大明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小口,道:“不管怎么说,大明哥都得好好谢谢你。哦,对了,那顾霆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罗猎道:“被我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