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似曾相识的话?难道说?”正直者思虑片刻,放声大叫起来:“我记得,对,只有我记得!她不是吕库古小姐,而是雷音瓮女魔,早已在天音刺破中粉身碎骨的小苍兰!为什么死丫头会出现在这?难道说她已逃出了无人小镇?”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狄奥多雷似乎也被这股威势镇住了,他放下断臂,抛开我转而窜上洞崖,与她斜眼对视。也许半妖间不流行摆谱和开玩笑,他掂得出对方的份量。
“这就是你们所描述的,被隐藏时空线里的另一个她?”我冲着小屁孩和丧妇发问:“那我与她之间是什么关系?回来后你们都很沉默,我就算立即脑补也釐不清啊。”
“alex,你是真实的吗?”这股陌生的返金线在脑海中响起,透露出无穷的哀思。
狄奥多雷不待站稳,便如一道闪电般扑向她,此刻他已明白,马特提利究竟有多可怕。那样的敌人若不在第一时间除去,放任活着将带来无穷后患!我见小傻妞危在旦夕,忙举起步枪开始点射,但这老妖的速度快到连子弹都盯不住,噗噗数声在石隙间开花。事实上,已无人能阻挡得了闪灵的脚步!
而就在他冲及小傻妞三米之外,却猛然收住腿脚,脖颈处好似被埋入了定时炸弹,将那颗还未完全复原的脑袋再度轰成碎片,无头腔子里喷涌出漫天白垢,狄奥多雷再无力支持,从洞崖之上坠落,滚翻进了湍急暗河之中,瞬间被冲出百米之外!
“我明白了!当时你俩也都在!这道谜面只有经历过雷音瓮血战的我才能釐清!”博尔顿拖着正直者和酒吧女俩人的手,说:“还记得她交代镜世界奇闻时说过的话么?那个小苍兰始终很后悔,并说因自己迫切想复仇,才害得吕库古小姐一起被炸碎!这句话里透露出一个讯息,她在万渊鬼血荡前,曾一度控制过她,是的,她可以做到操控另一个自己!”
“可人已在环形建筑瓮房内炸成了碎片,即便修复回来也还是死的。而且她无法被拖回现实世界,我试过所有办法,最终只得将遗体留在天窍的浮桥上!”圣维塔莱一把抱住小屁孩肩头,问:“即便是横皇,也需要尸魂的轨道之袍和皮囊的黑浑尸,两者都被歼灭,他便再也无法寄魂。可现在雷音瓮已消失了,除非肉身就在附近,否则无法办到,这是自然规律啊!难道她脱险了?或者她获得某种启示,比劣畜还要高深?”
“我不知道!你别什么都来问我,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博尔顿抱着脸,嘴里连连叫着不可思议,说:“你只看现实好了,她已占据了魂器,吕库古小姐消失了。”
“你们与那女魔的交情如何?当真曾站在同一个战壕里吗?”尤比西奥搓揉着脸,问:“可我怎么觉得,她压根就不认识你们呢?而且也完全不听你们的劝。”
“谈不上多有交情,见面后不到半小时就与横皇开打了,你在群殴时还能相互介绍自己?那个女的不同于吕库古小姐!她有着很难理解的执念,并且倔强不听劝,无人能控制得了她!闪灵头颅被爆轰死可以假设为她,难道人群移位也是她干的?”女招待惊惶地瞪大双眼,挡在小屁孩面前,战战兢兢地冲我背后大喊:“你停在原地,别再靠近!若你还有印象,应该记得我们并不是敌人,而是曾经的伙伴,明白吗?”
听得一声喊,扭头回去我见那女兵已惊得跳开,倒悬头顶的她正站在背后,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那种眼神很古怪,既像在思忆,又像是辨敌,总之,丝毫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爱侣间的蜜意流露!我心头暗暗叫苦,人鬼殊途,这女妖随时都可能做出惊人之举!
“因此看来,她似乎比闪灵更厉害,这是怎么做的?”光头撑了个懒腰,问。
“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比小傻妞更了解这具妖躯的奥秘。”我指着正在吧台里切柠檬片的迈克,说:“他听得更多一些,或许也能明白,答案就在同一个疑点上。”
“我是听了很多,但也和那时的锐子他们一样,越深入越釐不清,还是由你揭开谜底吧。”
“万渊鬼在全盛时期,能抽空周身五米范围内的空间,是一种大范围的扫荡式袭击,这些还记得吗?那么问题来了,被抽除的空间又都去了哪里?”我狡黠地眨了眨眼,转过脸看着迪伦,问:“你再结合前后所述,不就搞懂了整件事?”
“所以你想说,她是合理运用了这部分被抽除的空间?甚至,连前一次轰爆闪灵脑袋,也不是林锐一拳定乾坤,都是她干的?”大汉挠了挠头,很快明白了原理。
是的,就是这部分被抽除的空间。小傻妞始终没悟清的困惑,却在二次控制她妖躯的小苍兰那里找到了答案。事实上,那部分空间从未消失,早在末裔葬地时,当小傻妞被歌声搞得晕头转向,恢复神智时发现自己被推到石穴的另一端,便是首次触发。这些被剔除的空间与气流空弹产生撕裂,将她整个人一步步推飞出去。
万渊鬼的真正奥秘,可以将这部分剔除空间,以某种不为人查觉的暗形潜藏在强敌身旁,当对方走进射程,就像踩中地雷那样,猛然被释出并炸开。因它本就存在,哪怕光速也躲不了,这就是狄奥多雷栽在她手里的缘故。因此,人群的移位,都以五米计算,早在对峙时,她已在暗暗策动,腾出一个有利的战场,布下重重陷阱,专等闪灵来自投罗网!
“她能做到这些难以想象之事,全凭有着超乎常人的怨念和执着,与天赋禀异无关。”
在我记忆深处,依旧记得栖息在嚣尘之海的水洞里,曾与她开玩笑般的交谈,那是苏醒回来的第三个月。看官由前文可以知道,她不希望被我随便搂抱,只可接受有限度的触碰,而自己又时常崩溃,却可以肆无忌惮伏在我怀中哭泣。久而久之我便心生不满。心里在想,凭什么我就该当生活中的男性角色?我也有撒娇的权力。
彼此沉默时,我会找出各种话题活跃气氛,有时为了打发无聊,有时纯粹为了惹她生气。
那是一个雷电之夜,翻江倒海的怪鱼没有如期出现,我与小苍兰半悬着腿,坐在水洞前眺望漆黑海面。见她又在吹着口哨编花环,便用肩头顶了她一下。
“我觉得你我被困在此是有原因的。”有人说,当男女独处,尤其对方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头一件想到的,便是肉体欢娱。其实那很肤浅,越是情到深处,往往越不把贪欲放首位。语言的感染力会强许多,那种挑逗刺激,是剧烈运动所产生不了的。
她略略抬眼,显然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小苍兰十分高傲,你如果说话太直接会被她看低,认为你没文化。所以,需要含蓄地说,绕着弯地说,先让她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你就是我,应该也常看恐怖片吧?所以一定看过七日怪谈。欧罗拉形容你拥有可怕的执念。所以我就在想,幸亏咱们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否则你必然像贞子般为祸人间。不仅会找仇家算账,还将顺带夺走许多无辜百姓的小命。”我抱着脑袋,也吹起南海姑娘,揶揄她道:“而且,真给你放出去,你和你闺蜜chris之间就不好讲了,没准也会去害她。”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去害她?”她停下手将花环摆在一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