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2:Rays 武冕帝皇鲼(1 / 4)

见自己身上连续不断冒出这种恶心玩意儿,我吓得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喊来拳王帮着拍打后背和检索工装各处窄缝。这是什么时候跑进衣服里的?数量如此之多,毫无预警一下子扑腾开来,叫人浑身奇痒。

此物林蛙般大小,没有形体,落地后跳个不停,很快在歪倒的铁门前聚拢,并纷纷粘连成片,化作了一块挂毯般的湿润怪皮,发出吱吱怪叫声窜进了地下河湍急激流中。

裘萨克慌了神,急急忙忙扯去外套,光着膀子双臂挥舞,要我也替他全身检查,想搞清它们是打哪来的。很快蛮汉脱得赤条条的,但除了一身臭汗,任何异常都没有。

“这套工装我记得你是从蝴蝶会死人身上扒的,会不会搁阴草里时间久了,虫子藏进去孵化出来?我一切正常啊。你别闲着,继续脱啊,一会儿再查查步兵靴,看哪里还没抖干净。”

“不行,”我脸颊扉红,让他背过身去,嘟囔道:“我里头没穿内裤,你别借机盯着我看个不停。应该都抖干净了。它们爬在身上痒得要命,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

拳王也觉得继续站边上很不合适,便一个飞步窜到空地上,打包里掏出个夏眠般的竹筒子,抓住末梢线绳一拉,将红色信号弹射发升空,瞬间映亮了半片山铜矿井。他示意我躲在楼里先别出来,自己则向着河床对岸大步流星而去,打算去将牝马牵回。

趁着这个机会我飞快褪下裤子又飞快穿上,果然那种东西只集中在上身,大腿仍干干净净的。拳王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孤楼斜对面,他轰开制势在水里乱掏,不时抬头看向我这边。

“诶?会不会是这个家伙故意使坏,趁我不备往衣领里投下了什么?然后贼喊捉贼美滋滋地吃豆腐?”这场风波来得毫无缘由,我的眼前冒出博尔顿那张淫笑的贼脸,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群世界之子都是饥渴糙汉,没准欺我不懂异端邪说而肆意耍我。

拳王站在河滩前吹了声口哨,已有了大发现,急于想让我知道,正不停地挥手。我没好气地应了几声,绑上鞋带直往门外冲,迎面撞上一条打建筑背后过来的黑影,那是alex。

“你怎么衣衫不整还流了满身汗?”他扫了我几眼,又看向对岸赤膊上身的裘萨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法国小青年抬起步枪,便打算向光头射击,怒骂道:“说得冠冕堂皇,简直是禽兽不如,支开我原来就为了干这种龌龊事!真是稍不留神就被猪给拱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清白的。”我慌忙抱住他胳臂,急急辩解起来。果然哪,女人长得适可而止便可以了,如果过分漂亮不论做什么都容易遭人误解。一想到自己再有几天就将恢复真身,着实体验了一把被人看作不忠的妻子是何等窘迫。不去拉还好,见到人来劝,alex越发来劲了,嘴里骂骂咧咧,只想着将我推倒在地射杀蛮汉。

“扯淡,老子才不信你说的鬼话。我这身工装也同样是树林里死人身上扒来的,怎么没见跑出怪虫来?就你事多,给我闪开!这种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没法活了!”

“你闹够了没有?”情非得已,我只得甩了他一记带血耳光,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叫道:“你实在没自信,就去水里看看倒影,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女人,如果非要在你与他之间做选择题,会选谁?我有品位那么差吗?真是受够了,每个人都将女性当成附属品!”

他这才垂下手,被我牵着不情不愿地往河床对岸去,沿途我将所见所闻讲述给他听,法国小青年脸色依旧铁青。不论我问什么,都板着脸一言不发。就这样,我俩来到了牝马跟前。

拳王依旧在水里乱掏,似乎是抓到了一条胳臂开始往岸滩拖,当完全拉出水,我俩不禁悚然,顿时将不快抛至九霄云外。这果然是具男尸,但分不清究竟是谁,因为尸骸残缺不全,上身连着脑袋已被啃掉,只剩一条胳臂和两条腿,留下道整齐划一的圆形创口。

“他不是我们的人,刚过来时我见马儿正在撕咬小腿,它大概以为我是跑来抢食的,便慌忙将尸骸尥到河中央,否则我早打捞上来了。”拳王抡着胳臂,让我们靠近去详端。

“可这不像是被猛兽咬死的。既没牙印也没见肌腱撕裂,你觉得他是怎么回事?”我掏出博尔顿的水果刀,挑开尸骸的破衣查看。伤口十分平整光滑,没有一滴血。

“这不是在破楼上瞧见的那具,而是另一具,许是水流湍急给冲跑了。而且,咱们也没法证明他是被河里什么给啃了。”蛮汉抬起头,扫了alex一眼,问:“你有什么发现?”

“走半道就瞧见你俩在打信号弹,沿途所见都是碎砖瓦砾,能有什么发现。”法国小青年口吻生硬地一瞪眼,问:“催我回来干嘛?就为了让我看你俩。。。”

“怎么你没和范胖瘦子他们在一起?”我忙将他拖到边上,故作亲昵地抱着他脖子撒娇,以免这血气方刚的愣头青去找拳王拼命,没事闹出点事来,白白伤了自己。

“这不是他让人群分组?我哪知道俩人走哪去了?你现在跑来问我?”

“算了,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我还是去找自由宪兵核对好了。”裘萨克烦躁地扭了扭脖子,开始往破楼方向回去,指着河面发号施令,道:“你俩继续留在这头,我估摸着还会有漂尸被冲下来,另外别再让马儿靠近,设法捞具完整的上来。”

“你干嘛拖着我?你怎知我干不过他?哪怕正面不行我不会来阴的?”见拳王走远,alex便咋呼起来。我本想劝他,但转念一思,索性任他发泄更好,过去他也常爱耍性子,便望着他微笑。俗话说,老拳难打笑脸人,他唱了一会独角戏,便逐渐安静下来。

“其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与那猪头绝对没戏,只是烦躁得很。”他疲乏地将脸贴在我胸口,叹道:“一想到你很快将变回原样,我浑身都没劲。这三、四天的历险,你我已回不到过去了。中蝴蝶魇的不光只有你,咱们所有人都深受其害,我早已记不清你原来的模样。当我看见另一个你独自哭泣,心都快碎了。”

“不要说话,像这样放松躺一会吧。”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便扶着alex在岸滩前坐下,让他紧贴在身上,吹起了那首南海姑娘。他方才露出满足的笑容,双手收紧挽住我的腰。

我正望着激流发呆,余光中闪过个黑点,再一定睛,原来是那个女兵站在河对岸。她喊了几声,见我俩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涉水过来,坐到了我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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