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点,其实李县令自己也清楚。当初柳文哲将春贴送给他时,他笃定是位年纪甚高的老者,却不料从柳文哲那里听来,人竟是还未及冠。今日一见更是吃惊不小。
当然,他的这份吃惊,除了沈安和的年纪外,还有他身上的隐隐气度。这气度他也只在一些世家公子身上见过,寻常读书人就是有,也不会像他这般灼人眼眸。
而实际上,他也查过沈安和来历,知他是被拐卖入了牙行。据牙行的人说,当时卖他的人告知他们,他也是转手,只知沈安和是个读书人家的公子,家里接连出事,父母都不在了,亲朋更是寥寥,而他本就病着,眼见着要活不下去,他外出投奔亲戚时被人掳走,这才进了牙行。
而他也派人查了沈安和的家,顺着藤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到,的确如此。
李县令当时在得知沈安和经历时不免唏嘘,再看对方写的字,只觉得可惜再可惜。
所以,李县令对沈安和实际上还存着惜才之情。
也因此,当他听到柳文哲这番话时,当即笑着摆手:“年纪不是问题,人只要有长处,便可为师矣。更何况,沈公子的长处如此明显。”
“可……”
李县令抬了抬手,打断柳文哲接下来的话:“放心,我明白你顾虑。不过你担心,至少在我这里,沈公子是过关的。”
如此直白一句话,令柳文哲的心放了下来。
见他松口气,李县令这才扭过头来对沈安和道:“只是,犬子有些,嗯,过于跳脱。”顿了顿,见沈安和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李县令这才叹息一声后道,“本官不是没给那孩子找老师,也不是没让他上学堂,但最后,老师都被气跑了,学堂里也因为他各种,咳咳,惹事,找本官多次,不得已只能让他退学。”
李县令一番话下来,旁听的盛兮有些好奇这位李县令的儿子是个怎样的熊孩子。她扭头去看沈安和,而沈安和也扭过头来看她一眼。
四目相对,盛兮就用眼睛问沈安和:“你要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