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郑居中被总捕头唤回神,几十年官场历练的功底也显露出来,别看五十多岁了,脑子转得很快,转眼就想到即使绑架真是沧赵干的,但既然特意留书,而不是暗中审问直接参奏揭露,那就说明这事还有的商量,换句话说还有相互妥协的余地。
这就有了退路,也好办。
沧赵所为无非是想以此换取他放开掐紧沧赵的手,保住商业利益。
只要他放手或仅仅掐松些,那么沧赵就会让步,却会捏着证据当后手,但人质应该能放回。
这都要商量着来。
隐晦谈判。
彼此试探底线,磨牙争取各自最大的利益,这是他最拿手的事,不惧沧赵玩这个。
这么一想,郑居中的精神放松了很多,眼前也不发黑了,继续扫视这封书信内容。
被绑架的人居然有数十人之多,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副统制官黑永康家的人。
名单总的来看,受害的是府城军政高官和富商,都是追随他受益的人,抓走的各家都必有主要儿孙和主掌要害的管家,直接威胁到各家的子孙传承和致命私密。
这手好歹毒啊,直击要害,令人不得不屈服。
可这么多人,怎么就能在丝毫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悄然全部抓走?
这满城的军队和捕快难道都是睁眼瞎废物摆设不成?
郑居中怒气上冲,不禁把恶狠狠的目光盯在总捕头身上。
混帐东西,本官需要得力人手,看你武艺不错又懂事,才周全你,把你从京城提拔出来。本官是要你帮我控制沧州,而不是帮你来此升官发财花天酒地。
你当了这么久总捕头,居然让府城发生这么大的恶性事件,还得恶匪传书你才能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你查了人都是怎么被绑走的吗?”
总捕头听到郑居中阴森森发问,心中惊惧,连忙跪下道:“回府尊,小人查到一些。”
“说。”郑居中怒喝一声。
“是。”
“府上公子和黑统制等官员富商的公子,共近二十位,午后是去城外比赛新得的马,不知在哪里中了埋伏,连随从一起被绑走。”
这其中有个原因。
赵公廉搞边关马政开放,辅以时机和各种手段,让辽国的马第一次得以批量流入大宋。
沧州有地利之便,得马更容易些。
这些沧州高官富商子弟不差钱,吃饱了撑得当祸害之余闲得无聊,就在郑居中的儿子提议带动下,学京城纨绔子弟那一套玩法,好赌马炫富斗气,借着得马便利,经常比赛。
郑居中也知道这事,但从未禁止过。
大宋权贵家子弟几乎都好这个,年轻人的活动,在京城搞是打着练习马术锻炼权贵子弟武勇以便国家有战事时能更好地为官家效力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