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居中闻言一阵尴尬,但伸出一根手指,毫不脸红道:“老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府城不比从前了,仓促之下只能拿出十万贯。就这些钱还是老夫和众大人搬出自家家底加上东拼西凑才能凑成的。”
说着还摇头感叹:“唉!海盗凶恶难挡。国难当头。为沧州城的百姓免遭涂炭。本官和诸位大人只能舍小家为大家了。老大人就不必出钱了。你身份够了,年老德高面子大,又是老沧州,熟知沧州变化,能代表沧州,说的话,海盗也容易信服,非是来时日潜并不了解沧州的本官能比的,就只能劳烦你出面交涉一番。这也是老大人你危难时应尽的职责。”
他连哄带逼。
老通判捻须呵呵轻笑几声道:“你我都是明白人。知府大人就不必说什么大义职责唱高调了。”
“十万?”
“海盗要二百万。你让老夫带个零头去,这是想让老夫去试刀送死啊。”
他说着,不屑地冷笑一声,看都不看郑居中一眼,甩袖子直接进了后堂,把郑居中凉在那时尴尬恼怒。
作为朝廷专门设立的制衡地方地区级一把手的官员,老通判的职责就是和知府唱对台戏的,根本不怕郑居中发怒报复。
沧州城中这些官员再心黑胆大,也绝不敢联手私自把通判官弄死,至多设法罢掉官,搬去眼中钉。
别看郑居中是从二品高官,沧州通判只是五品官,级别堪称天差地别,但通判相对知府,老头就有资格甩郑居中的脸。
强逼不得。郑居中只能恨恨离开。
他自不会死心,和众同僚骂老通判老家伙不识抬举,起心报复,但目前只能商议着强派了个机灵的小官出面。
那小官也是个贪鄙怕死之徒,天良丧尽的坏事干的不少,代表某次等权贵来沧州狠捞好处,也有靠山却反抗不得众上官联手逼迫。
他只能大着胆子,怀着侥幸,带着装作好不容易凑成的十万贯金银首饰出城去了海盗营。
可他没想到,
海盗在营门前就查看了交付的钱财,钱照收,却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直接拉到城前对着城门按倒一刀砍了脑袋。
他事先得到郑居中等教导并精心编织的借口全无用处。
什么赵公廉转任清州,沧州城的富商也跟着去了。什么沧赵商务如今不行了,连带沧州也不再繁荣有钱……
这些争取少拿钱赎命的理由根本没机会说出来。海盗没人在乎理由,只看钱财够不够二百万。
被强逼着来押送钱财的家伙吓尿了,却没人赏他们一刀。
守营门的海盗军官喝声:“滚回去告诉众狗官,要钱还是要命,拈量清楚。过时不候。滚——”
滚能捡回条命也值了。连滚带爬回了府城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