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谦宜急着想见郎君,司阍就尽可能地放慢脚步。
不过司阍也知道这是郎君要见的客人,并不会过分地拖延时间,只是带着张谦宜在节度使府里纵横交错的长廊中绕来绕去。
张谦宜很是无奈,知道这司阍想整自己,可偏偏张谦宜又被他父亲断了月例钱,想贿赂司阍都不行,只能乖乖地压制心中的火气,跟在司阍屁股后头踱步着。
司阍很清楚自家郎君走到会客厅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茶水什么的又需要一番功夫。
所以当李延庆到了会客厅,吩咐仆役准备好茶水没过多久,司阍就恰到时机地带着张谦宜到了会客厅。
屏退了司阍和仆役,李延庆提起白瓷茶壶倒上两碗清茶:“张大郎请坐,尝尝这种茶,你肯定没喝过。”
张谦宜此时头晕眼花,正觉口渴,端起茶碗没有细看,便将整碗茶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张谦宜五官皱成了一团:“好苦!”
“呵呵,这茶得慢点喝。”李延庆捧着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李延庆用后世的冲泡法制作的茶,虽然这时候的主流喝茶方法还是用点茶法,也就是吴观之前用过的磨粉点汤法。
不过李延庆之前从刘从义那得知,此时也是有用冲泡法喝茶的方式,用的是一根一根的散茶,而非点茶法所用的茶团。
但这种散茶极苦,价钱也很便宜,在南唐那边一般只有没钱的人才买来泡水嚼着吃。
李延庆却正喜欢这种味道,就像前世喜欢喝苦咖啡一样,很提神,用点茶法冲泡的茶水虽然好吃,但茶味淡了不少,不够纯。
又抿了一口,李延庆问道:“张大郎今日上门所为何事?我记得我们两天前才见过面吧。”
“李衙内,在下今日不是来喝茶的。”张谦宜之前被那司阍绕晕了头,被苦茶刺激一番,终于回过了神来。
张谦宜坐正了身体:“在下只想从衙内这儿得到一个答案,竹巡检还有可能脱罪吗?”
“不可能。”李延庆放下茶碗:“他指使下属抢掠商船,杀害船工,人证物证齐全,绝无可能脱罪。”
就在今天,府衙已经派人去了蒋达埋尸的地点,挖出了蒋达埋藏的尸体。
其实不光证据确凿,京中还有不少人,想靠着这竹奉璘的罪行来攻击魏仁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