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开封城的侍卫亲军司衙门里,都指挥使的公廨中,李重进躺在窄窄的行军床上,大肚腩起起伏伏,抱着个柔软的枕头睡得正香。
“姐夫,宋州来信。”
翟守珣推开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将李延庆发来的信件放到桌上,翟守珣踮起脚尖走到行军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兔毛被,轻轻替李重进盖上。
作为李重进安排在侍卫亲军司里的私吏,翟守珣不光要协助李重进处理公务,偶尔还要照顾下李重进的私人生活。
似是察觉到了旁人的气息,昏睡中的李重进右手猛地伸出,狠狠抓住了翟守珣的左手。
“唉哟。”翟守珣吃痛之下不由叫出了声来。
李重进缓缓睁开双眼,见是自家小舅子,立刻松开了手,嗓音沙哑:“原来是子琪啊。”
翟守珣揉了揉发红的左手手腕,小声抱怨道:“姐夫,你这毛病当真得改改才行,为此,姐姐已经吃了你不少苦头了。”
“嘿,军中待了多年,碰到刺客的次数都数不清了。”李重进揉了揉眼睛,满脸讪笑道:“积年的老毛病了。”
掀开被子,李重进麻利地下了床,穿上鲨鱼皮制成的鞜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次又是谁的邀约?”
翟守珣早就将信拿了过来,递给李重进:“不是邀约,是刚从宋州送来的信,三郎所写的。”
“不是邀约就好。”李重进接过信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自昨天垂拱殿议事后,邀请李重进赴宴的邀约就如雪片般飞进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