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多看了看那尸体,摇了摇头:“真狠。”
又是夜深人静。
七八个穿着土气,衣服破旧,还背着补丁行囊的人,出现在了奉忠武馆外边。
为首的人从腰带上摘下来一个面具戴好,然后从行囊里抽出来他的短刀。
又是一个太阳升起,是唐久不喜欢的早晨。
他站在奉忠武馆门口,那脸色,比他吃早饭的时候在包子里吃到半块指甲还难看。
他再次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迈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第一具尸体。
致命伤在脖子,一个圆洞,没有多余切口。
他继续往前走,每走几步就看到一具尸体,死相大抵相同。
走到后院,院子里倒是没有见到死人,可后院每一间屋子里都有。
不少武馆弟子都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就死在被窝里,都是一击毙命。
武馆被洗劫的干干净净,钱财和人命,一样都没留下。
崔向礼也死了。
不同的是,崔向礼的尸体吊在后院正堂的房梁上。
尸体下边是一地的血污,在临死之前,他被人开膛破肚。
内脏还在地上堆积着,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唐久忍不住想吐,也一眼都不想多看,可他还是被崔向礼身上的奇怪之处吸引了。
崔向礼的心口位置用血画出来一个图案,一个圆,圆里边是六芒星。
六芒星的正中插着一根类似于筷子似的东西,不过是铁的,瞧着似乎还有些奇怪的纹理。
他转身,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到了厚厚的一沓纸。
唐久迈步过去,拿起那些纸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就又变了。
这纸上一笔一笔,记着的都是崔家的人在云州治内,诸多州县作恶的事。
崔向礼派弟子假扮成水匪,在云州治内的几条大河上行凶杀人。
还有,崔向礼的镖局,多次故意制造被劫镖的假象,杀死跟镖的主顾,手段凶残。
还有还有,崔向礼的商行在阳云县里收蚕丝,买通了县令等人,按劣等货的价钱买上等货,谁敢质疑,就被县衙的人抓进去拷打,定一个讹诈之罪。
唐久看着这些,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问:“报案的人呢?”
手下人回答:“和邢副捕头在外边说话,是严家武馆那个刚回来的大师兄,好像叫江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