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孩儿现在还小,当然不能去做那奴婢仆役的下人之事,孩儿带足钱财,想先去东郡璞阳县,看看大父自小长大生活之地,再去辽东郡辽县,看看大父曾经开创基业之地,看看大父与大母生活之地,看看阿父与阿母相遇相识之地,也是仲父与仲母相遇相识之地。孩儿自当勤修武道,终有一日,必定会超越大父与仲父之成就,名扬天下,威震四海!”卫起想象着,憧憬着,向往着离开此地之后,未来的自由生活,忍不住心驰神往。
沐沛泠听着侄儿对此后的打算,对未来的畅想,心中对于侄儿和侄女将要离去之事,除却微微苦涩之余,也有些欣慰,想来这便是侄儿真正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她也无法再横加阻拦。
只是,如今良人不在宫中,甚至不在宇中城中,她心中对此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她深知良人待侄儿如亲子,若是待良人返回宫中之际,却发现侄儿和侄女已经离去远走,她不知良人会否怪罪她,甚至怨恨她。
犹豫良久,沐沛泠终是开口问道:“起儿,你即便要走,也当与你仲父说过之后,再走不迟。否则,待你仲父回来后,岂非怨怼于仲母,放你和巧儿独自离去?”
“嘿嘿……那就不关孩儿之事了,阿父的灵柩梓宫入陵安葬之事,也都要交予仲父操持了。待阿父丧期一过,仲母当好生劝慰仲父,教仲父早日登基,执政掌权才是。此事乃孩儿决意为之,并非仲母不想挽留孩儿和巧儿,而是仲母心怀慈爱,不忍孩儿和巧儿再受此束缚,故而才任由孩儿和巧儿离去。想来仲父也不会真的怪罪仲母,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仲父不可一日无仲母,是吧?哈哈哈……”卫起说到此处,顿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长廊之间,久久不散。
“你!……你这熊孩子!我……”沐沛泠闻听此言,气得脸色羞红,浑身亦是微微颤抖,抬手想要去打侄儿,却发现侄儿笑着笑着,眼中隐含泪光。
她知道,今夜过后,她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个气得她浑身发抖的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