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宇中城内城,冠军公府门外,卫起身背行囊,手中牵着妹妹,眼神幽怨地望着仲母。
之前在仲父府中的书房内,尽管他已经显得大义凛然,可还是没能躲过仲母的辣手摧花。
他已经记不得,他的左臂肩膀被仲母的辣手摧残过几次,感觉整条左臂都快不属于自己。
沐沛泠对于侄儿的幽怨眼神熟视无睹,毫不在意,她只是想给侄儿留个教训,顺便出气。
卫巧抬着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断地在仲母和兄长的脸上来回注视,不知所以然。
“仲母,孩儿这便要远行了,您……”卫起话还未说完,便被仲母抬手打断。
“你废话说了很多次了,你现在可以安心地走了,仲母和你仲父不需要你担心,顾好你自己吧。”沐沛泠神色不耐地冷淡道。
“唉……”卫起听闻仲母所言,神色顿时黯然,他微微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孩儿还以为仲母多年无子,能将孩儿视如己出呢,原来是孩儿自作多情了……”
沐沛泠闻言,眼眶微微泛红,浑身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一双藏在袖中的玉手,更是紧紧地攥成拳头,她抬首望向初升不久的冬日朝阳,口中轻声呢喃道:“仲母当然想做你阿母,可你执意要走,仲母不能阻拦你啊……”
“仲母,您说什么?”卫起听得仲母轻声自语,却听不清仲母所说的是什么,于是望着仲母,疑惑道。
“没什么……走吧,仲母送你们出城。”沐沛泠一双美目瞳仁已恢复如常,她回过头看着侄儿与侄女,轻柔地说道。
卫起不想教仲母送他出城,不想教仲母看着他和妹妹渐行渐远,他觉得与其多那一段路程,不如就在此分别。
他望着仲母,缓声道:“仲母……您就别送孩儿和巧儿了,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自作多情。”沐沛泠白了侄儿一眼,轻柔地声音又恢复了冷淡,复又说道:“没有仲母,你们出得去城门吗?你仲父早已封锁了四座外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守卫城门的城防军士卒可不认得你这个皇太子。”
卫起神色些微尴尬地笑了笑,于是奉承道:“原来如此,仲母当真是足智多谋,能文能武,才智不凡……”
沐沛泠抬手打断侄儿的连篇废话,看向侄女,伸手抚摸着侄女的头发,柔声道:“巧儿,仲母送你出城,好不好?”
“好!”卫巧知道,她和兄长今日就要离开皇城未央宫,离开帝都宇中城了,她还从未出过未央宫一步,更遑论宇中城,此刻终于要出城了,她心中早就激动地难以自已。
沐沛泠牵起侄女的小手,看了侄儿一眼,便迈步向外城的南城门走去。
“仲母,您不管孩儿了吗?仲母……”卫起见此,连忙迈开步履紧跟仲母身后,口中不住地埋怨道。
墨庆之一直守候在冠军公府外,见卫起离去,也连忙跟随其后。
“你自己没长腿脚吗?仲母未唤你,你这不也跟上来了吗?”沐沛泠牵着侄女走着,头也未回,口中清冷道。
“仲母,您为何不牵着孩儿啊?”卫起跟在仲母身侧,偏头望着仲母,天真地疑惑道。
“男女有别,你不懂吗?”沐沛泠也不看侄儿,她心中已然明白,这熊孩子就是喜欢捉弄别人,尤其是喜欢捉弄身边亲近之人,故而有此反问。
“哦……”卫起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半晌,悠悠说道:“那仲父娶了您,那不等于白娶了吗?您谨守男女有别之礼,那仲父可真是惨得很,怪不得你们成亲十余年,至今仍是无子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