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清楚。”
许大伯深吸口气:“……你咋能不清楚?你扯这谎话作甚!”
谷素芬赶紧对儿子挤咕挤咕眼睛,拦在中间插嘴道:
“他爹,一笔写不出许字,人家金玲她叔指定是寻思,咱们两家就算没合伙一起干买卖,也会在老二家起头时帮了两个呗,手紧。
咱儿子那能知道帮没帮过吗?咱俩都没和他细聊过。
而且你喊没用,咱儿子和老二家的那几个小子都是亲兄弟。
不是有那么句话?打虎亲兄弟,就算眼下没掺和,以后忙不过来,那不得去帮忙?也不算是扯谎。
这段日子咱家是没招消停,要不然有书早跑去二道河了,血缘摆在那里,你给他腿打折都拦不住。”
许有书说:“我确实早在二婶家盖房那阵就想过去了。倒不是图啥,爹,家和万事兴,我这次去金玲家就这个感受。他们家人心齐。”
“你看看。”
谷素芬心想: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日她那妯娌出点啥事儿,没个男人只剩下几个晚辈侄儿咋能行,就一个成家的,剩下的都没成家。她男人作为亲伯伯,那不得帮着主持主持?
“不算个屁,你们娘俩少打小算盘,我告诉你们,不准偷摸去。咋骂你们的忘啦?还没脸想凑上去。人家帮扶那捡来的,都不帮你,这就是亲属,都比不上两姓旁人。”
许大伯一脸伤心道:“这年月爹娘也势利眼。人家那娘,都是哪个过的不好,惦记拉拔拉拔。你奶奶可倒好,唉,谁家日子好,她跑谁家待着。”
“他爹,就别和自己亲娘计较那么多了。娘能不惦记让条件好的帮扶帮扶差的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得常去看她。至于弟妹脾气大,骂我啥的,咱当哥嫂的不能往心里去。自家人吵吵几句,有啥可过不去的。”
门外,旺娣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妹在偷听。
胆子也太大了。
招娣眼泪没擦净就边听边摇头,这个家儿子至上,银钱至上,贪便宜至上。
她的亲娘为去二婶那里沾便宜,恨不得二婶扇她,她转头也好意思贴上去。黑的给讲成白的,虚伪至极,不要脸面。
当招娣听到爹娘又重起话头,说二姐的婚事时,更是绝望。
旺娣也没想到,她在家里明明挺“受宠”的,爹为了弟弟的聘礼,今日竟然去给她相看一个瘸腿的男人。
比大姐那个还不如。
大姐那个只是岁数大,住得偏远,进门要帮大姐夫拉拔两个弟弟长大。爹娘对外说,进门就当家。
好在下句话还算安慰到旺娣,从屋里陆陆续续传出许大伯的声音:“除了腿有点毛病,剩下都挺好,浓眉大眼的,和大姑爷一样憨厚。那面说是着急,家里有老人要不行了,说给冲冲喜。都是孝顺人,我听着心里也挺难受就应了。”
谷素芬说:“你是顶梁柱,你拿主意就行。那咱儿子这面……”
“瞧这样不能少了聘礼,那就等二丫头年后出门子,再订日子。”
许大伯看眼许有书:“没啥事儿去看看你奶,也让她知道知道。”
有句话孩子他娘说的对,至少要让外人表面看着两家关系还行。
“爹,你不去吗?到时我二姐出门子,我二婶他们会来吧。就我成亲,更会来,别那样。”
“哼,到那时候再说吧,有银他们几个,都不说来看看我这个伯伯,我长辈去看他们?我不去。”
第二日,二道河许家正在经历几大喜事。
先是满桌子搂着许老太激动哭道:“为了我破房子那几亩地能有人接手,老姐你费心了。这回好了,我搬来,咱两家往后做点啥好吃的,也能像人家那亲姐妹端来端去。我就住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