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后院就传来俩老太太争吵声:“那不当饱饿的玩意,少吃口菜能死是怎的,还要用铜板买,再没有比你没正溜的。打肿脸把房盖那么大,有人住吗,还压俺家运气,一天净干招笑事儿。”
许老太也飙高嗓门,破房子提起来没完。
但没再像往常似的说我乐意,我家小子多要娶儿媳,你没有,气死你。
而是说:“我帮别人收黄瓜。你甭问我帮谁收,哪能告诉你?你再给我暗地截胡了。也不准给我贵,稀烂贱的玩意儿确实不当饱饿,我从中还得挣个拼缝钱。”
都到要挣拼缝钱的地步,那能挣几个?
拢共一筐也卖不上多少铜板,从哪个缝里挣。
而且小个不高,帮人张罗不得给扛去。才刚刚见过阎王爷,那身子骨想必还没缓过来。
郝银花撅菜园里,边拾掇菜,边脑补堂妹心酸样,想了想:“我留点腌菜给孬孩吃,剩下的你拿走,给什么铜板。”
啊?
许老太瞟眼郝银花半白头发,这回真心诚意叫道:“三姐。”
“三姐八姐的,你别以为不要钱就完,回头让你二儿帮我家做车板子顶黄瓜帐。娃他爷那车板子年头太长了,得换。”
那句三姐收回。
而且一提那死老头子,许老太就忍不住膈应道:“你家树宽手不行,怎的孬孩儿他爷手也坏啦?昨儿下晌我看他还在家闲待,你们娘几个去坝上干活。别告诉我一宿功夫他就被熊瞎子啃了。”
郝银花生了四女一男,儿子叫树宽,十六七岁和人进山打猎时,被猛兽咬掉右手,后来命虽保住身体却不咋好。这事整得下面俩妹妹也不敢早定亲,想多待两年帮娘家干活。
郝银花不乐意道:“你姐夫起早贪黑哪有功夫。昨儿半夜就走了,一把年纪给人扛猪,你当那么容易。”
“你就惯吧,已经惯成老混蛋。”他还对你丧良心,亏妻百财不入。再哪天给你抱个大儿子回来更热闹。到时看你叫儿还是抱孙。
郝银花跺跺脚上泥从园子出来:“你搁那嘟囔么呢。”